636 省了口舌(1 / 2)

如意事 非10 2193 字 2021-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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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托徐姑娘替我借於家娘子之手,將這封信交予紀修紀尚書。」許明意自懷里取出一封書信。

尚玉閣背後真正的東家是紀修,這一點甚少有人知曉。

但她和徐姑娘是早就清楚的。

當初暗中提醒徐姑娘的胞妹徐蘇之死與夏晗有關,便是紀家所為。

而她為何不親自去尚玉閣尋於家娘子,原因很簡單——尚玉閣出入者多權貴,她恐被人識破身份。且於家娘子身為尚玉閣的大掌櫃,也不是她一個小廝說見便能見得到的。

至於讓明御史直接替她將紀修約見出來,實也弊端諸多。

一則,明御史素日里與紀修從無交好,二人貿然走近,若是被緝事衛盯上了無疑麻煩諸多。

再有便是,如今諸事未定,紀修是否改了主意她亦不能萬分確定,是以她並不願讓紀修知曉她是借了明御史之便,她不想暴露明御史的立場,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落腳處。

此番進京,容不得有絲毫大意閃失,對方在明,她在暗,事事掌握主動才是最穩妥的。

找徐姑娘相助,將此信借於家娘子之手交到紀修手中,是最不易引人注意的法子。

徐英已將信接了過來:「放心,我定辦妥此事。」

一封信而已,這點小事她還是辦得好的。

她沒多問半字,甚至不曾表露出絲毫好奇不解,譬如許明意為何要見紀修,只是做下保證。

想了想,又問了一句:「可是很著急?」

「不著急,我於信中約他三日後相見。」

「既是如此,那我明日再去尋於家娘子。」徐英道:「雖說我這小店想也無人盯著,但你若前腳離去,我後腳便出去尋人,還是怕被有心人瞧見……萬事小心為上。」

她送個信是沒什么,不能壞了許姑娘的計劃。

許明意點頭:「好,那便明日。」

又起身施一禮:「多謝徐姑娘。」

這種關頭,便是徐英拒絕她的求助也是天經地義。

人活在世,對每一份相助都該心存感激。

「謝我作甚,舉手之勞罷了。」徐英起身扶住女孩子一只手臂,含笑輕聲道:「這皆是許姑娘所行化坦途,因此許姑娘往後要走的路,也定會平坦的。」

許明意聽得有些怔然。

所行化坦——

她此前幫徐英時,並未想過任何所謂回報。

正如祖父當初那句「若連我們許家都不敢幫,滿京城怕是便沒人能幫這姑娘了」,及「公道不能只在人心」——皆只是為良心安寧而已。

可當下走到這一步,倒真像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在。

徐英之事,只是一件小小縮影。

若細細思來,臨元給予許家的,亦是彼此雙向的饋贈。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然前程自有坦途。

世間事,雖莫測,於莫測之中卻還是有些因果的。

半刻鍾後,許明意捧著兩只空匣子離開了溯玉坊。

馬車行經慶雲坊時,她下意識地看向鎮國公府的方向。

雖離得尚遠些,卻依舊可見飛檐高閣,朱門長院,延綿了大半座慶雲坊。

不知雲伯他們此時如何了……

許明意未敢多看,很快收回了視線,繼續趕車往前。

……

徐英於次日清早提了只點心食盒,前往尚玉閣尋了於家娘子。

隔日,紀府內,管家將兩本賬冊捧到了紀修面前。

紀修正處理公事,縱不情願替皇帝辦事,然這最後關頭,捏著鼻子也得干。

他深知一點,當下有些東西唯有把握在自己手中,於關鍵之時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為了把得緊些,少不得要比往前更加賣力。

「這些東西就不必交予我過目了,你自行來核一核便是。」紀修沒有心思理會這些賬冊,然而語畢,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使人交給婉兒吧,往後各方賬冊都送到她那里去,不懂的,你多教著些。」

老管家應聲「是」,又道:「除了賬冊之外,於家娘子還捎了封書信過來,說是有人尋到了她那里,托她轉交給老爺。」

說話間,管家將那封信自袖中取出。

紀修聽得皺了皺眉,知曉尚玉閣與他的關系的人並不多,誰會通過尚玉閣給他送信?

此事無疑很古怪。

「托她送信的是何人?」紀修邊拆信邊問。

老管家搖了頭:「於家娘子說不知,那人未曾透露身份,只說此信緊要,待大人看了便明白了。」

徐英未向於家娘子透露送信之人是許明意,而於家娘子也並未同紀家提及徐英的名字。

看了便明白了?

紀修看著那信上寥寥一行字,眉頭皺得更深了,夾死個把蒼蠅不是難事。

連個署名都沒有,他可真的太明白了……

他究竟能明白個啥?

只寫了見面地點和時間,擱這兒跟他故弄玄虛呢?

誰知是不是不安好心者給他設下的套?

「你先下去吧。」紀修又看了兩遍,暫且將信擱下。

管家應聲退了出去。

卻在書房外遇到了來送補湯的紀婉悠。

「姑娘。」

「寧伯。」

旋即書房的門便被叩響,有仆從隔門通傳:「老爺,姑娘來了。」

「進來。」

看著走進來的女兒,紀修緊皺的眉舒展開:「怎又下廚了,這些事交給下人來做便是。」

「總歸也閑來無事,又沒什么能幫得上父親的地方。」紀婉悠來至書案旁,將托盤放下,湯碗推到自家父親面前:「您趁熱嘗嘗,驅一驅寒氣。」

說著,視線恰落在了那張信紙上,先是無意識地一掃,旋即卻忍不住定睛去看。

待看得仔細了,不由吃了一驚,壓低聲音問:「許姑娘……約父親見面?!」

書房中並無其他人在,下人皆守在外面。

紀修聽得一愣。

而後再看那信紙,腦中轟隆一聲響。

許姑娘……

倒是有這個可能!

但因對方遠在臨元,他也未能立即往這上頭去想——

不過……

「如何斷定就是許家姑娘的信?」他向女兒問。

「這就是許姑娘的字跡啊……曾是見過的,您不認得嗎?」紀婉悠不解地看了一眼自家父親,目光又落在那行小字上——許姑娘的字如此好看,哪有幾人能寫得出來?父親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發現美的眼光了?

紀修聽得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