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勝出嗎?
他們能活下來嗎?
英雄驚才絕艷,豺狼虎豹弱如雞,但英雄總有年老不支之時,如伏旻道尊一般老去。他們能夠抗衡得住敵人的攻擊嗎?
鍾岳心情沉重,黑帝,白帝,起源神王,先天神帝,先天魔帝,這些最為古老的存在,掌控著世間最為強大的力量,是接近道神的存在。
他們那最後一擊,代表著他們最強的力量,逍遙帝他們所施展的神通,真的可以抗衡得住嗎?
時空的深處,還有一股股悸動隱約傳來,代表著上古諸帝與神王們的戰斗還在繼續。
過了良久,那股悸動平息下來。
鍾岳起身,祭起千翼古船,面色平靜道:「葬靈,我們該離開了。」
他面沉如水,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似乎對輪回第七區中的戰斗結果絲毫也不放在心上。
葬靈神王登上古船,鍾岳站在船頭看向風孝忠,風孝忠輕輕搖頭:「這一戰讓我感覺到久違難尋的熱血沸騰,從前我一心尋道求道,已經有許多東西從我身上舍棄了,而經歷這一戰我竟能又感覺到熱血在激盪。我想繼續前進,繼續尋找這種熱血不息。而且,我還要借助司命的六道天輪進入輪回第七區,我想重現上古諸帝的道解神通。」
鍾岳點頭,千翼古船破空而去。
古老宇宙,起源神王沖出輪回第七區,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瘋狂向前飛去,突然他的身軀搖搖晃晃,身形失控,轟隆砸入一顆星球之中。
起源神王掙扎站起,突然又仆倒在地,他腋下夾著元鴉神王與鳳天元君,也隨著他一起倒下。
「後天生靈,竟然可以強大到這種境地……」
起源神王掙扎起身,拼命鎮壓傷勢,突然傷勢再次爆發,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讓他也不禁變了臉色。
剛才拼命之中,他見勢不妙立刻抓住元鴉和鳳天元君逃脫,不料還是遭到重創。
一株古樹飛來,將他們卷起,起源神王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而另一邊,黑帝白帝一前一後飛遁而去,一尊尊太古神王倉皇逃出輪回第七區。
「哇——」
白帝吐血,突然道:「不要走散,當心天與大司命!」
其他幾尊太古神王心中凜然,連忙止步,幾尊神王面面相覷,面色慘淡,只見彼此都遭到重創。
先天魔帝吐出一口黑血,喃喃道:「這些後天生靈……」
輪回第七區,戰爭平息。
逍遙帝跌坐,雙目無神,怔怔的看向虛空,低聲道:「我的道法神通,會被繼承下來吧?我那三個弟子,其實不算太蠢,咳咳咳!」
他劇烈咳嗽,臉色緋紅:「我傳授給他們的雖然只是皮毛功夫,但是加以深入研究,還是可以得到我的一切傳承的,我不想我的智慧失傳啊……」
在他四周,一尊尊大帝橫七豎八的倒在那里,還有幾位還有氣息,正在掙扎著站起,有的努力跏趺而坐,想要在死前保持尊嚴。
他們破碎的元神秘境形成了第七區的一個個殘破的時空,星辰遍布,但大多已經破破爛爛,靜靜地漂浮在那里,無聲無息。
智慧女帝坐在逍遙帝的身邊,面色平靜,雖是染血的面孔,雖是皺紋遍布,但卻有著別樣的美。
兩人手掌相牽,握在了一起。
「別想那么多了,道法神通一直在前進不是嗎?就算你的徒弟無法盡得你的衣缽,但將來會有與你我一樣聰明的存在誕生,將智慧之道推演到你我的高度,甚至超越我們。」
智慧女帝倚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你總是很狡猾,很在乎自己的性命,當年如果不是你太在意,太倔強,我們或許早就牽手走在一起了。或許也就不會浪費十萬年的時光……」
「是你太倔強,不願意隨我一起走。」逍遙帝露出笑容。
智慧女帝氣道:「明明是你!」
「好吧,是我。」
……
他們靠在一起,一尊老邁的大帝抬頭,肅然道:「兩位,我先走一步。」說罷,溘然長逝。
「我也支撐不住了,對不起……」
雁娘娘勉強一笑:「好在他們不曾走遠。」
一尊尊大帝的氣息消散,智慧女帝默默地看著,突然身軀一顫,身邊的人沒有了氣息。
「我……」
她怔怔的坐在那里,還是讓逍遙帝靠在自己的身上,過了良久,這尊女帝低低的吟唱,唱著一首古老的歌謠,那是地紀時代的一首古謠,說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放牧,遇到了心儀的男子,變得多愁善感,心兒時而歡喜時而憂愁,擔心心中的情郎是否鍾意自己。
唱著唱著,她發出低低的抽泣聲,又過了良久,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撕裂了戰場的寧靜。
「地紀的英靈啊——」
她的體內迸發出無數破碎的圖騰紋,將戰場封印,將上古諸帝的屍身封印在輪回第七區。
一尊尊大帝的屍身漸漸消失,伴隨他們一起埋葬的,是一個輝煌一時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