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碎(1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151 字 2020-06-10

季清菱臉一紅,忙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張公子還在呢!」

顧延章毫不在意地道:「又不是外人。」

張定崖心大,只當這是哥哥心疼妹妹,甚都沒有看出來,這還罷了,又連忙點頭道:「不是外人,我與延章真兄真弟,便同一家人似的!」又看一眼顧延章,試探性地對著季清菱道,「也莫要叫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了,還是叫哥哥罷,只叫得生分了!」

季清菱也看了看顧延章,見對方輕輕點了點頭,她便笑著改了口,道:「那我便叫張大哥了。」

張定崖臉上都要笑開花了,忙道:「這便極好!」

還要再說話,卻見對面顧延章將顧姑娘鬢邊的發攏了攏,又把那帕子放回了其手里,牽著對方的手,柔聲道:「今日出去這樣久,你不若去換身衣裳,歇息片刻,一會再出來同我們說話?」

晉朝男女大妨一向不重,夫妻兩人一同待客,也是常有的事情,便是已婚女子單獨待男客,只要雙方之間光明正大,尋常人也不會多嚼舌頭。

顧延章從未打算將季清菱拘在後宅,只打算隨她的性子,愛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向來曉得她好奇心重,喜歡多聽多看,此刻得了婚書,六禮也走完了,心中踏踏實實,又是對著人品極靠得住的張定崖,自家還在旁邊,半點也不擔心——才怪!

雖是曉得兩人之間甚都沒有,也甚都不會有,可那淡淡的醋意,哪里是想不要,就能沒有的!等這醋味散掉,沒個一長陣子,哪里夠時間!

他輕輕捏了捏季清菱的手,道:「我同定崖兄在書房等你,他久在陣前,想來有許多見識。」

季清菱雖然不熱,可出門大半日,確實想要換身衣裳,洗把臉,便點了點頭,又與張定崖打個招呼告了辭,出門而去。

兩人動作這般親昵,又兼相互之間說話全然不分你我,看得張定崖直發愣。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心想:估摸著兄妹間感情好到了極處,便是這個樣子罷,顧姑娘這般招人喜歡,做哥哥的同她從小相依為命,多疼上十二分,也是有的。想著想著,強自把心中的忐忑壓下了。

等季清菱走得遠了,他還望著那個方向出神。

顧延章看著他這模樣,輕輕咳了咳,道:「其實有一事,上一回倉促之間,我未來得及同你說,也未來得及同你真正引薦一番。」

張定崖這才收回目光,「啊」了一聲,方回過神似的。

他看著顧延章的表情不對,頓時覺出有些不妙,道:「什么事這般鄭重?」

「也不算什么事。」顧延章微微一笑,「七娘……她本姓季,並不是我親妹,其實是我娘子。」

張定崖臉上先還帶著笑,聽著聽著,那笑意僵在臉上,嘴巴張張合合,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顧延章又道:「我二人本是延州人,因得北蠻屠城,盡皆逃難,路上相遇的。原是岳母大人做的主,我兩拜堂成了親,只未來得及領婚書,六禮也未走完,怕旁人多話,便以兄妹相稱,上一回延州,除卻其余事情,也是要去把婚書拿了。」他笑一笑,復又道,「如今婚書早得了,到了京城,又請師娘幫著走過了六禮,終於名正言順,趕忙同你解釋了,免得將來叫你看在眼中,要生出什么誤解來。」

張定崖哪里還能做什么反應!

他聽得「娘子」、「拜堂」、「婚書」、「六禮」等語,便似驚天大錘,夾著冰霜,一記一記,砸得他心都凍得硬邦邦的,最後那一記「終於名正言順」,更是把他整顆僵冷的冰心都摜在了地上,砸得重重的,碎成一片又一片,撿都撿不起來。

「定崖兄?」

神思恍惚之間,他只見對面顧延章關切地看著自己。

再多眼淚,此刻也只能和著心酸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