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詢問(2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155 字 2020-06-10

楊義府見他不搭話,只把杯子放在桌上,又道:「且不說這個,我本不打算今日來擾你,實是聽了個消息,再坐不住,特意過來問你一句。」他坐正了,鄭重其事地問道,「延章,我從前聽說,你回延州乃是為了結親?偏前兩日又聽說,你那一門親事,是沒有結成?不知有無此事?」

顧延章聽得一愣,詫道:「怎的有這奇談怪論?」

楊義府忙又追道:「那你那一門親?」

顧延章從前甚是不喜旁人問親事,一是對方往往要給自己做媒,二是當時與季清菱對外說是兄妹,實則全無半點羈絆,想把人套住,連根理直氣壯,結結實實的繩子都沒地找,可此時卻是不同。

他同家中那小家伙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昨夜更是該做的,都做了大半,只差時候到了,便能臨門一腳,把保管了小二十年的清白身子獻出去,是以並不怕人問,倒是恨不得人問,只想要把自己頭上寫個「此人有主」的牌子,再在牌子上畫朵荷花上去。

他聽了楊義府的問話,十分干脆地回道:「早在延州便去衙門登了名,又取了婚書,此回到了京城,也請師娘把六禮走完了,已是穩穩當當的。」

又笑道:「不過卻沒有來得及擺宴席,等過一陣子,我在豐樂樓上擺兩桌,只請從前薊縣之中熟悉之人,大家一同聚一聚,也好討你們要個賀禮!」

楊義府聽了他這回答,卻是眉頭緊皺,似乎十分糾結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既如此,我也不瞞著了……聽說有好幾位看中了你,均是身居高位,為官做宰的,全想點你做婿,我只問你一句,你那一位出身如何?」

楊義府這一句話,問得甚是巧妙。

士子赴考,得了出身之後,與發妻合離,另與達官顯貴之家結親的,實在並不在少數,只要首尾收拾得干凈,也不是特別要緊,早是見怪不怪之事。

他說出此話,便是在隱晦地提醒顧延章——你那一位出身如何,如是好,也只能認了,可若是不好,此時還有得選。

顧延章何等聰明,又怎的會聽不出來,只笑一笑,道:「我已是有了家室。」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卻叫楊義府聽出了語中未盡之意。

如果出身極好,又何須諱言?

此時不直接說,十有八九,並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身家。

況且回想一下聽到的那些個話,都說顧延章這一樁,乃是從小定下的親事。

一個商戶,能定什么好親?

楊義府斟酌了半日,抬起頭,對著顧延章道:「延章,這話說出來其實於我並無半點好處,說不得,還要教你疑心我品德,可你我二人不同旁人,哪怕遭你誤解,也還是想要給你把關系呈一呈。」

他的面色越發地鄭重,道:「做官不同進學,只有本事,卻是未必能走得上去,你與那等根深族大的又是不同,本來一人支應門第,就甚是辛苦,若是沒個得力的妻族,將來便是有十分的能耐,也只能使得出三分。」

顧延章頷首,道:「楊兄,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我已是有了家室,糟糠之妻不下堂,多謝你為我這般著想。」

況且他家中情況,卻是要倒過來。

他本就是糟糠配璞玉,能把人攏在懷里,已是得天之幸,若是沒有她,便是攀得再高,權柄再重,又有什么意思!

然則顧延章卻並不打算同對方解釋那樣多,兩人本來雖有些交情,卻遠不到將私事互道的程度。

楊義府聽得他這般說,猶豫了一下,道:「論理,當真不該我來多話,只是……延章,你當是聽過厚齋先生年輕之時,在京中的那一樁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