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爽從鼻子里頭「哼」了一聲,道:「叫我說,怪不得古人雲『悔教夫婿覓封侯』呢,要我,只願意找個朝朝暮暮同我膩在一處的,少點銀錢,少點產業,不是官身,也是不要緊,兩個人好好過日子便罷。」
秋露卻是出了一會神,才道:「我倒是願意找個肯吃苦,好生上進的,日日黏在一處有什么用?出去有車坐,有銀子使,有好飯好菜吃,這才叫好日子呢。」
兩個小丫頭站在門口,小聲討論著女兒家的心事,卻不妨聽得外頭一陣人聲,不多時,院門便被推開了。
此時已是深夜,院門處高掛著的燈籠里頭透著明黃的光,正正照在進來的人臉上。
秋爽一驚,倒似說人壞話,被抓個現行一般,連忙站直了身子,向對方行禮道:「少爺!」
顧延章只點了點頭,問道:「姑娘睡下了沒?」
秋露忙答道:「已是睡下了。」
顧延章便放輕了腳步,走進了里間。
他挨近床邊,撩開床幔,見季清菱睡得正香,便徑自去隔間洗了個澡,等到一應收拾妥當了才回到屋中,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去,貼著人,閉上眼睛睡了。
季清菱半夢半醒之間,只覺得身邊隱隱約約有動靜,可她正是好覺的年齡,那念頭在腦子里頭一晃,便又被睡意壓了下去。
及至次日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整個被人圈了起來。
她迷糊了一下,很快便清醒過來,抬頭一看,卻是顧延章正睜著眼睛,含笑看著自己。
「五哥甚時回來的?」
季清菱口中還在問著話,對面的人已經挨了過來,低下頭,扶著她的後腦,跟她唇齒相纏起來。
一大早的,被顧延章廝纏了半日,季清菱只覺得全身都燥熱起來,她乖順地任著對方親熱,只覺得今日的五哥,無論是親吻還是愛撫,都格外溫柔。
過了大半個時辰,季清菱才喘著氣,枕在顧延章的胳膊上頭,慢慢的養著力氣。
顧延章把季清菱抱在懷里,右手輕輕地撫著她的光滑的後背,一面撫著,一面又往前她的胸前滑,口中還柔聲道:「我今日休沐,咱們晚些起來,下午再同你去練鞭。」
季清菱正要答應,卻漸漸覺得不對起來,她忙地把在自己胸前亂動的那只手給按住了,有些羞窘地嗔道:「五哥,說話就說話,手莫要亂動……」
她見顧延章只看著自己笑,那笑里頭含著說不清的味道,叫她莫名其妙地,臉便似火燒一般。
兩人在床上賴到中午才起來。
梳洗之後,隨意吃了些東西,季清菱便把自己前些日子擬的折子拿了出來,又把李勁那邊的情況,並自己原來做的事情一一都說了。
「看著秋露蓄養了一年,我覺得白蠟蟲這東西只要好好看顧,不會有什么大麻煩,便想先試著推一推……」她瞄了顧延章一眼,偷偷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這一陣子因為五哥甚忙,她的許多決定並行事,都來不及同對方商量,便徑自拿了主意,當時並不覺得有什么,此刻掉轉回頭,才發覺自己有些擅作主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