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流程(1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134 字 2020-06-10

如果胥吏們不是這張臉,不是這副做派,而是如同幕僚們口中所說一般推諉搪塞,張待完全可以用「辦事不力」的理由來處置一番,或打或罰,都名正言順。

可偏偏他們積極踴躍,賣力出謀。

這樣一來,叫張待想借這個由頭來發作,都不能了。

他在心中重重記下了一筆。

此時不能教訓,不代表以後不能教訓。

張家從前朝起就累世勛貴,張待從小錦衣玉食,到了現在,更重養生。

他熟讀醫書,想著張仲景說安內攘外,不僅葯用如此,以葯推人,處事也當如此。

想要在贛州城內做出功績來,不先把衙門里頭這一干奸吏給治了,又怎么能指哪打哪?

張待沒真正管過衙門,卻也外出領過許多次差,知道胥吏難纏,此回帶得這般多人出來,就是打算如果衙中有人不肯用命,敲打不聽,就要一並剝了職責,把那位子空出來,讓幕僚門客自去頂上,好叫州中知道,強龍也壓得過地頭蛇。

胥吏自是難動,可卻還不入到張待眼中。

只要手下把衙門一應事項熟悉了,他就敢叫這州城之中,日月換新天。

這一邊張待須臾之間,心中已是轉過了萬千念頭,幾步開外,顧延章見得諸人這般行事,也只是寥寥數言,敲打了眾人一番,讓他們好生辦差而已。

他不打算出頭去做這個惡人。

官場有官場的道理,衙門也有衙門的說法。

上至京都府,下至下縣,無論哪一處衙門,都只講究一個道理:誰能壓得住,誰就可以說話。

自那日李定在張待面前耍的花槍沒被一眼拆穿,於衙中胥吏眼中,這一位新上任的「張知州」,頭上戴的襆頭就已經被黑濃的墨汁寫了兩個大字上去——

「廢物」。

而這幾天張待手下幕僚們的無功而返,更是讓胥吏們認定了其人不足為懼。

胥吏對著顧延章唯唯諾諾,謹小慎微,任勞任怨,並不是因為他們發自內心地想要無私奉獻,純粹是在他面前糊弄不過去而已。

顧延章剛上任時,就是眼前這一批看起來比鵪鶉還要老實聽話的胥吏,辦出了「從臨湘轉運三萬石糧米進贛州城,在贛江之中船翻了,損耗一萬七千石」的差事。

胥吏難治,難就難在你不能簡單地一擼了之。

畢竟官員乃是外任,沒有在當地扎根幾十年上百年的胥吏世家幫忙,多少事情辦起來要事倍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