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計算(1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096 字 2020-06-10

同窗為友,又同朝為臣,鄭時修自然會對顧延章的事情多上心幾分,更兼他如今在御史台任職,平日里做的就是風聞奏事,糾察百官。

吉州、撫州的亂民逃竄至廣南西路,正巧交趾蠢蠢欲動,陳灝帶著人領兵去平亂,正是要御史台下力關注的時候,是以楊義府一問,他立時就答道:「廣源州的情況還不好說,若是順利,估計過上三五個月,便能安定下來,若是不好,一年兩年的,也許都要拖在那一處。」

楊義府聽得這話,十分感慨的模樣,道:「延章也是能者多勞,這一番去了廣南,如果有功,回來升上三兩級,怕也不是沒有可能。」又道,「他如今雖是隨軍轉運,可若是平了廣源州的亂事,會不會被政事堂留在廣南?」

鄭時修只覺得好笑,道:「他是隨軍轉運副使,又不是廣西轉運副使,等到仗打完了,自然就隨軍回京,怎的會留在那一處!」

楊義府呵呵一笑,舉杯敬了鄭時修一回,一飲而盡之後,一面給對方重新滿上酒,一面道:「雖是隨軍轉運副使,可若是做得好了,難說不會被留在廣南西路,也算是青雲直上,旁人盼都盼不來的好事。」

鄭時修向來直言,此時吃了四五分酒,說話越發地毫無顧忌,只皺著眉頭道:「還是莫要再出此言了,一旦留在廣南,想要回京,就難上加難了,那一處地方,著實不是什么好去處。」

蠻夷之地,瘴癘遍地,哪怕是做的廣西轉運使,在鄭時修看來,也比不上在北邊做個普通的州官。

況且一旦在廣南任職,按著從前朝中的慣例,往後幾十年,所有任職,幾乎都會繞著南邊走,從廣南西路到廣南東路,從荊湖南路到滇、貴之地,聽起來都叫人皺眉。

楊義府聽得他如是說,只應和地笑了笑,道:「自有朝中的相公們安排差遣,哪里是我能置喙的,也只是同時修在一處時,私下論一論而已。」

又提起筷子,給鄭時修指了指面前的一盤子菜,道:「這是樓里新出的玉板鮮鮓,我回來之後偶然來此,一試之下,著實是驚喜,特想把你邀來,也嘗上一嘗。」

便將此事略過不提,又與鄭時修說些旁的事情。

楊義府說話行事,自小就極有一套,從來自負一旦自家裝起相來,憑他是誰,都能對付過去,當著范堯臣那般閱人無數,老於世事的老狐狸,都能不出大紕漏,跟更何況如今遇上的是鄭時修這一個自以為是狼,其實不過是只會齜牙的小奶狗。

一桌席吃下來,簡直整場都被他帶著走。

一面游刃有余地同鄭時修說著話,楊義府心中卻是早飄到了遠方。

不曉得那顧延章如今在廣源州如何了。

陳灝在保安軍中多年,他雖比不上楊奎,也一般是老將,想要平廣信軍出身的亂民,說不定連刀槍都不用動幾下,就能把人給勸降。

這簡直就是去撿功勞的罷?

再說那陳灝,手下多少人可用,偏一個都不要,只把功勞送到顧延章手上。

也不曉得他只去了延州短短半年,聽說只是被人陷害,去陣前服了夫役而已,是怎的攀上了當時的都鈐轄陳灝,竟叫對方過了兩年,還心心念念的。

不過如此看來,顧延章一個楊黨是跑不脫了。

而今他與顧延章二人,一個頭上寫著「楊」字,一個臉上貼著「范」字,哪怕面上和諧,實際上也早各自兩派。

顧延章是狀元及第,這兩年中功勞甚顯,名聲甚大,若是廣南事情了了,他隨軍回到朝中,以諸多功勞鋪地,爬起來,就更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