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救援(1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162 字 2020-06-10

孫密、楊奎兩位重臣過世的消息,其實是一個多月前傳到邕州的了,因為顧延章與張定崖正帶兵去廣源州,是以直到今日才知曉。

兩人駕鶴西去自然是哀事,然而無論對廣南西路,還是對顧延章、張定崖二人而言,卻是陳灝的病更為要緊,尤其還是在如今交趾叩邊,已破欽州的時候。

陳灝病得很突然。

顧延章同張定崖二人收到消息便急忙去了後衙,等見得病榻上的陳灝,幾乎都是嚇了一跳。

不到兩個月的功夫,陳灝已經瘦得脫了形。

見得二人進門,他勉強支起身來,問了幾句梁炯叛部的事,待得知走了梁炯之後,連生氣的力氣也沒有,只把幕僚喚了過來,吩咐對方執筆寫折子送往京城,好早些把數千叛兵及其家眷的去處給定下來。

等吩咐好這一處,他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卻是面上突然露出了極不舒服的表情,頭上也開始大滴大滴地冒著汗,連忙打鈴召來一名隨從的老兵,在對方的攙扶下去了後頭。

顧延章看得心頭大震,把立在一旁的親兵召了過來,問了一回陳灝的病情。

對方一臉的憂色,躬身答道:「節度乃是痢疾,先只是腹瀉,本以為無事,誰曉得後頭越發嚴重,連忙請了御醫來看,連著今天,已是吃了五日的葯了,還未見好,前兩日更是已經開始發熱了。」

聽得親兵這般回話,一旁的張定崖急忙問道:「御醫怎的說?」

那親兵又道:「說是外感疫毒,內傷飲食,致邪蘊腸腑,氣血壅滯……」

他照著御醫寫的醫案才背了一半,張定崖已是聽得腦殼暈乎乎的,只覺得自己頭都有些發疼了。

顧延章也忍不住皺起了眉。

痢疾本就不是容易治愈的病,尋常時候還罷了,如今正正遇上交趾叩邊,陳灝乃是廣西經略使,領著廣南西路的兵事,又有便宜行事之權,如今欽州被破,也不清楚其中情況如何,正是緊要關頭。

他這一病,簡直太不是時候了!

好容易聽那親兵說完,張定崖憂慮地看向顧延章,問道:「這脈案,不要緊罷?」

太醫院的御醫不愧是正經出身,寫的醫案咬文嚼字,他好似在聽念經一般,雲里霧里的,幾乎搞不懂幾個字,也不好意思再問那親兵,只得眼巴巴地看著顧延章。

顧延章搖了搖頭,道:「不好說,不過節度身體底子好,又有御醫看護著……」

他記得很清楚,兩年前自己離開延州的時候,陳灝才是天命之年。

楊奎治兵很嚴,自律更嚴,一向喜歡以身作則。陳灝是他的嫡系,行事作風自然如出一轍。

當時陳灝過生,明明是整歲,可礙於就在陣前,軍中也只多做了一碗長壽面而已。保安軍的部屬想要去賀,卻也知道規矩,並不敢做什么出格的舉動,不過眾人一齊給他說一聲祝詞。

為著這個,轉運司中那些個小吏還背地里議論紛紛,說楊奎同陳灝這等做官的,最擅於做表面功夫,私底下不曉得撈了多少,說不得肚子里頭都流黃油膏子了,面上卻做得一副兩袖清風的模樣,只裝給外人看。

從那時到得今年,滿打滿算,也就過了三兩載。這個年齡放在民間也許是上了年歲,可在朝中,無論從文從武,都是正當時,在樞密院里,更是算得上「年紀輕輕」了。

陳灝是武人,身體強健,只要御醫好生用葯,應當不會有事,只盼他快些好起來才行。

兩人坐著等了好一會兒,陳灝才被人攙著又從里間出得來,他坐回床榻之上,本想就這般直坐著,可惜腰腿無力,還是只能靠回了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