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所圖(1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070 字 2020-06-10

兩人正說著話,忽見松香從外頭進得來,對著顧延章道:「官人,衙署里來了人,說提刑司中有事,請您趕緊去一趟。」

此時已是半夜,顧延章卻是連忙站了起來,他身上仍舊穿著官服,眼下連衣裳都不用換,便轉頭同季清菱道:「怕是智信那一頭有了什么消息,我去瞧瞧。」

又放緩聲音道:「你且先睡,夜間不用給我留床。」說著立時就要出門。

季清菱見顧延章晚上只吃了兩口飯,此時就要出門,怕他腹中飢餓,偏見人這樣著急,也不好攔下來,只好叫小丫頭急急包了幾個半涼的炊餅給松香帶著,交代道:「也不曉得今夜要到幾時,若是餓了,不妨將就拿來墊墊肚子。」

松香挎在胳膊上,匆匆跟著去了。

等到兩人出得門,季清菱自回到房中,忍不住將適才顧延章所說福寧宮中之事反復想了又想,只覺得其中許多奇詭之處,正要交代一旁的秋月磨墨,欲將事情謄寫一遍,才轉過頭,卻見她眼圈紅紅的,正轉頭悄悄抹淚,登時有些尷尬,也不好說旁的,只自己取了白紙擺在面前,又揭開硯台,取了墨條待要磨墨。

秋月聽得動靜,連忙草草擦了擦眼角淚跡,接過季清菱手中墨條,也不好意思多說,只低頭認真磨墨不提。

季清菱提筆沾墨,欲要寫字,卻是不由得抬起頭來輕聲問道:「陛下大行,我見府中人人傷心,這又是什么緣故?」

秋月愣了一下,方才低聲回道:「陛下仁厚心善,人人皆知他愛民之心,如今他走得這樣突然,叫我們如何又不難過?」

季清菱攥著手中的筆桿,一時有些悵然。

天子大行,今日在福寧宮中那一干大臣日日與他相處,若是認真說起來,他並不曾虧待諸臣,況且相處這許多年,便是貓狗也有幾分感情。可他過世之後,並不見眾人多少傷心,反而人人開始為了立儲之事吵鬧不休,聽說今日屍體已然半僵也無人理會,任由他擺在床上,也不去入殮。

相反,隔著一道宮牆,外頭那許多百姓與他甚至不曾謀面,卻為他傷心流淚。

季清菱曾經見過有人形容趙芮死後京城情形,說是「京師罷市巷哭,數日不絕。雖乞丐與小兒,皆焚之前哭於禁宮之前」,等到消息傳到西京,洛陽城中百姓無論老少,俱是向東大哭,紙灰、煙氣遮天無垠,夐不見人。

她以前只做傳說來看,以為多少有些渲染,必不至於如此,畢竟天子高高在上,與百姓並無接觸,如何能這般得民心?

可到得此時,真正行至巷口,聽得外頭哭聲,見得府上人情狀,又自秋月出問得話,她才知曉史書所載並非虛言。

想到此處,季清菱忍不住喟嘆一聲,將手中筆放回了石托上,等了片刻,到得心緒少有平定,復才重新提筆書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