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訊問(上)(2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134 字 2020-06-10

顧延章不置可否,只又問道:「方才說那耳朵已是被燒得半焦,然則形狀總是還能辨認出來的罷?」

小官忙道:「已是將那斷耳取了出來,是只耳朵模樣,並無短少。」

「大理寺已是派人去李家查問那管事、仆從之事,相來用不得多久,就能有消息回來。」他怕自家答得不夠妥當,上官著急,忙又道:「因那李程韋傷了耳朵,痛楚難耐,無法起身受審,是以那一處只好先審了那幾名在場嫌犯……」

顧延章聽得那一處還在審案,只略作沉吟,便轉頭對著張斂道:「司職,此案甚是奇怪,若是拖得久了,還不曉得會生出什么幺蛾子,既是眼下大理寺正在審案,本官有意前去一觀,不知妥不妥當?」

張斂雖是刑部司職,可無論官品、差事俱在顧延章之下,更何況對方還是領命而來,自然只能只能奉陪,忙道:「下官手頭暫無急事,願同副使一並過去聽審。」

兩處衙署離得並不算遠,顧、張二人很快帶著數名官吏到得地方。

大理寺中果然正在訊問,單獨審問結束之後,此時李家管事、李大田、佟山並王勾幾名當時曾經在場的獄卒已是站在了一處。

座上一問,下頭被點到名字的人便站出來一答。

顧延章同張斂到得地方,也不打攪眾人,只叫人帶著靜悄悄走得近了,躲在後門處聽審。

此時正問到李大田。

此人顯然還未回過神來,只曉得翻來覆去為自己辯駁,一時說李程韋的耳朵不是自己割的,一時說自家並未受人指使,又哭又嚎的,叫人十分討嫌。

前頭正在問話,顧延章便著人把方才文案的抄錄拿了過來,慢慢拿在手中翻閱,等他細細看完一遍,復又擇要緊處看了一遍,前頭已是吵做一團。

先是佟山把責任推給王勾二人,說他們擅離職守,管事不嚴,導致牢中竟是出現了匕首。

又是李大田賭咒發誓,自家絕無傷人之心,也不曾帶得什么匕首進門。

再是李管事說那李大田性格暴躁,常於賭場出入,前些日子剛因此事遭了李程韋訓斥,自稱必會改好,然則屢錯不改,若不是還有一把好力氣,早被攆出府去了。

才問到此處,有人推門進來,原是去李府查問的人推門進來,竟是在那李大田家中搜出紋銀一包,又有賭場中的人說那李大田近些日子手頭闊綽了不少,已是將從前欠債都還上了。

訊官李大田道:「你自哪里來的紋銀?」

李大田大聲喊冤,叫道:「官人!官人,這銀子乃是管事給我的!」說著眼淚鼻涕已是一齊掉下來,指著李家管事道,「管事說主家這一陣在牢中辛苦,著我去葯材店中尋些好山參,送得進來給他!」

李管事怒罵道:「我給你銀兩買山參,李大田,你編話也編得像,且不說咱們李家雖沒有開葯材鋪子,卻也有做葯材買賣,即便沒有做,偌大一個李府,難道連幾根老山參都尋不出來,要你臨時臨忙去外頭買?!」

李大田迎頭被罵,給堵得嚴嚴實實的,欲要反駁,竟是百口莫辯,發現自家要說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只好哭道:「姓李的!你兩個殺千刀的!你二人為何要串通了來陷害我!」

他扯著嗓子罵了好幾句,訊官正要令其住口,外頭已是又有人被押了進來。

——卻是半個頭纏著布帛的李程韋。

李程韋面、唇盡皆蒼白,走路都打著哆嗦,可一進門,聽得李大田的言語,竟是打起了精神罵道:「我還要問你,我一向待你不薄,你是受了何人指使?你作甚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