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 耿直(1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083 字 2020-06-10

張瑚便道:「也不單為此事。」

他並無任何猶豫,徑直道:「我想著,雖不知范參政此時怎如何思慮,然則如若這浚川杷並束水沖沙之法已是得了中書核批,又有您在,他勢必也難以攔阻。」

「只是到底這清淤通渠之事,主持乃是范參政,我雖是主事,也自信並無半點隱瞞,只怕他仍有疑慮,也不知將來會派遣誰人來旁看著。」

說到此處,張瑚卻是一反常態,忽然大方起來,道:「既是早晚都要有人在旁看著,與其叫他想方設法安排,行得難看,倒不如我退上一步,自舉薦了人來,叫他也知曉,我並非那等小肚雞腸,不知進退之人。」

便把楊義府的名字提了出來,又道:「此人乃是范家女婿,眼下正在學士院中修韻書,聽得說往日曾在襄州谷城縣任過知縣,又是薊縣清鳴書院出身。我已是看了他昔日文章,做得十分漂亮,也打聽了其人為人,學士院中幾位官人對他俱是十分贊賞。」

最後道:「我正想著,正如太皇太後所說,行事不能一蹴而就,若是依著我原來所想莽莽而為,也怕朝中、城中百姓不安,也怨不得他范參政不信。既如此,等到中書批書出來,不如便在金明池、揚州門兩處俱做了例子給他們看,徑直行以那浚川杷行事,又束水沖沙,如此一來,見了樣子果真行得通,朝野上下,便再也無話可說了。」

聽得他這般提議,太皇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能自知退上一步,已是很有進益,但凡行事,都是進進退退,不能一味以剛猛為之,雖是得用為上,也要考量各方平衡。」

至於楊義府,一個在學士院中修韻書的官,她又如何會有印象?只是聽得乃是范堯臣的女婿,卻是笑道:「你倒是促狹,不過叫他女婿去同你做搭手,豈不是同那范堯臣如出一心?我看你這章程所說,要叫他去管揚州門外的清淤通渠,若是他有心給你為難,你又待如何?」

張瑚道:「我同那楊義府有過一面之緣,其人倒還算個正直之輩,也頗有見地,知道何為正理,何為歪理,當不會因私情誤事。」

又道:「況且若是此事順當,於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於范參政那邊,若是依您所言,也不會是因私誤國之徒。正好有他身份特殊,才好做中間之人。」

見得堂弟考慮得這般周全,已是會退會讓,太皇太後的眉眼間都松了幾分,笑道:「便依你罷,不過要叫范堯臣知道了,為避人言,說他任人唯親,怕是不肯領情。」

這就是張瑚特地進宮的原因之一了。

他抬起頭,看著太皇太後道:「一兩個都水監的官員,還不至於興師動眾,趁著而今范參政的調令未下,我已是擬了奏章送往中書,若是其中生出波折,還得煩勞您同黃相公說一聲。」

實在是件小事,不值一提,姐弟兩人只幾句話便定了下來。

一時張瑚忽的說起了昨夜回府的事情,提到張璧將旁人抄的書帶回了府上,又道:「……國子學中風氣甚差,只璧兒也不能整日只在家中,我已是叫人盯著,不許其中有什么人引他行壞事。」

原來大晉掌教育之處,喚作國子監,太學、國子學等,俱都隸屬國子監。

與海納百川,不避出身的太學不同,國子學中的國子生「以京朝七品以上子孫為之」。

說是「七品以上」,實際上因為乃是欽定官學,無論先生也好,教授也罷,俱是天下間首屈一指,又因學生定額不能超過七十,其中位置,自然炙手可熱,非位高權重者不能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