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信心(1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106 字 2020-06-10

此時正在殿上,楊太後不好細問趙昉究竟是怎么同那顧延章認識的,然而看下頭吵得厲害,忍不住就想起方才范堯臣舉薦顧延章的時候,孫卞、胡權二人跳得出來,嚷嚷著不肯放人的場面。

為著這一個,兩邊搶得這樣凶,連先帝也是又誇了又誇的,其人難道有著三頭六臂?

楊太後一時也起了好奇心。

也不知道那「顧卿」,是個怎么樣學深才高的大臣。

又是狀元郎,又曾斷奇案,一面想著,她已經在腦子里勾勒出一個成熟穩重,老於政事的中年儒士形象來。

等到回過頭,一看下頭,竟是早不止原來那四人在吵,不知何時,自班列當中已是一人又一人地站得出來,為著導洛通汴是否可行,吵得面紅脖子粗的,偏偏沒有一個拿得出什么佐證。

下頭人誰也說不了對方,自然更說服不了楊太後這個看客。

她認真聽了半日,有些聽得懂,有些聽不懂,泰半是聽不懂的,頓時也有些厭倦起來。

吵吵吵,都說女人家愛耍嘴皮子,明明這些男的要嘴碎多了!翻來覆去,舉古列典的,個個說得出來,都是一口絕對,一口篤定,仿佛只有自己說的全對,可仔細聽來,沒有一個是有憑據的,全是一廂情願的猜測。

她聽得煩,眉頭一擰,張口就打斷了正在說話的一個官員,對著距離自己甚近的黃昭亮叫道:「黃相公!」

黃昭亮已是退回了班列,聽得楊太後喚他,有些吃驚,連忙出班道:「太後有何分派?」

楊太後道:「你說那導洛通汴之事不可行,可有什么證據?」

黃昭亮的臉登時就有些冷了下來。

若是趙芮在,他當殿就敢甩臉色,可當對著楊太後,許多話就不好再說,只得耐著性子道:「太後,並非導洛通汴之事不可行,可是時間不足,又將耗費人力、物力太多,而清淤之事,說是能澤被良田,可新築田畝,未有三五年養護,不過是下等田而已,然而為了清淤,黃河改道之時淹沒的良田,卻不知凡幾,為一百下田而損一萬良田,如此這般得少失多之事,為何還要執意而為?」

楊太後便看著范堯臣道:「可是范卿家方才已是說了,他保舉人來做此事,必不會出得疏漏。」

范堯臣還未說話,黃昭亮已是轉頭看向了他,面上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忍耐之色。

他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一般,先看了一眼范堯臣,復又轉頭看了一眼楊太後,道:「太後,且不說范參政本人……」他一面說著,一面學著方才范堯臣的樣子,轉過身去看著提刑司的方向,「便是去問那顧延章,引洛通汴之事,他若是按著范堯臣的舉薦接得下來,究竟敢不敢說一聲『必不會出得疏漏』?」

黃昭亮一言一語,鏗鏘有力,其中還夾著濃濃的嘲諷之意,叫人想要忽略也不能。

楊太後順著他的回頭,也跟著便往後看了看,逮了這個機會,終於可以揚聲問道:「誰人是顧延章?」

文德殿甚大,文武官員也眾多,然而聽得黃昭亮方才那一番話,眾人早已心有所感一般,人人都屏住了呼吸。

等到聽得楊太後問話,更是個個如同看熱鬧不嫌勢大一般,跟著或回頭、或抬頭、或轉頭地跟著看了過去。

——那顧延章,原本不是楊、陳一黨嗎?

後頭好似為了進京,同陳灝鬧翻了,只好進了提刑司,正與胡權做搭手,聽聞近日來與孫卞走得甚近。

怎么忽然又搭上了正同孫卞爭長短的范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