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詔書(1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406 字 2020-06-10

半旬之後,皇城司得人私報,自大相國寺里抓到了一名來歷不明的行者,在其居住的禪房中搜出了大量錢物。

經由提刑司、刑部一同會審,眾人還未來得及從牢獄中提出相關人等指認,那行者已經承認自己乃是京城浚儀橋坊上商人李程韋府上管事,其人在堂上只供出些許舊事,當夜便瘐死獄中。

沒兩日,京城里頭開始傳出濟王趙顒患了癲瘋之症,整日或哭或笑,說話顛三倒四,又日夜嚎叫不已。而魏王趙鐸則是上書自請去鞏縣為先皇趙芮修造陵墓,據說其辭多有懇切,不但當廷慟哭,便是上書的折子上都可見寫就時的淚痕。

楊太後感其與先皇兄弟情深,最終還是准了。

只是到得此時,京中已是少有人再論及前一陣子那許多流言,所有人把心掛在了另一樁事情上頭。

——連日暴雨,汛期終於來了。

***

夏雨時節,最好睡眠。

連日下雨,從前不到寅時天就亮了,現下卻是過了卯時,外頭還陰沉沉的,只聽得嘩嘩雨聲,十分助眠。

這天正值顧延章休沐,他早早起來,見得季清菱果然還在睡,便交代眾人不要去吵她,自己先到隔壁廂房里頭練了拳,等到重新洗浴過後,復才進得房中,把秋月、秋露兩個到了面前,問道:「夫人頭月的月信是准還是不准?」

兩人聽得一愣,竟是一同安靜了下來。

前一個月季清菱帶著人一路去往沙谷口,在京畿左近繞來繞去,下頭人人都忙做一團,難免忽略了這些細節。此時顧延章一問,秋月認真數了數,頗有些緊張地道:「頭月……夫人好似月信未來……」

秋露也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道:「好似今月也遲了。」

兩人都未通人事,府上雖然後來雇了幾個老成的仆婦,可季清菱還是用慣一向跟著的這幾個丫頭,貼身事情鮮少叫給旁人去做,日常之事還罷,遇得這些個老成人才知道的東西,難免有些無知。

顧延章又問道:「我這一向甚忙,出門早,夫人回京之後,都是什么時辰起來,又是什么時辰吃早?」

秋露便道:「回京之後,夫人說這一回路上有些累,睡眠比起從前多了些,往日寅時上下就起來了,現而今常常要睡到卯時過,午間還要小憩半個多時辰。」

秋月補道:「原來最遲也不會次過卯時。」

顧延章心中了然,也並不責怪,只道:「既是貼身伺候的,又是大丫頭,夫人信任你們,你二人往後行事還是要經心。」

又打了鈴,召得松香進來,叫他去馬行街請大夫來。

他語氣淡淡的,叫秋月、秋露二人聽得又羞又愧,心中多有揣測,卻又不敢多說,得了吩咐,急急去下頭布置飯桌不提。

再說這一廂顧延章回了里間,只見床上安安靜靜的,季清菱側著身子,還在安睡。

時辰已是很晚,早過了季清菱平日里頭吃飯的時候,他怕睡得過了,又餓過了頭,想了想,半坐在床邊上,去握了她的手,俯下身體輕聲叫道:「清菱。」

季清菱微微皺起了眉,仿佛想要醒來,可睫毛抖了抖,居然又重新睡了過去。

顧延章心中算了算時辰,見她睡得有些太久,怕傷了精神,狠了狠心,把手在她耳後、頸後輕輕揉了揉,柔聲叫道:「清菱,起來吃早了。」

季清菱這一回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仿佛自己躺在雲端上一樣,半點不願意動彈。

她伸手抓著顧延章的手,墊在頭底下,有些無賴地道:「五哥,我困得緊,現下再睡一會,等起來了再吃。」

因聽著雨聲不停,連頭也懶得抬起來,又道:「雨這樣大,今日便不練拳練鞭了罷?」

顧延章就耐心哄她道:「今日且不練拳,也不練鞭,只是時辰晚了,你肚子餓不餓的?起來吃了,歇一歇再睡?」

他同她說了一會話,季清菱便慢慢緩過來,一面爬起來,一面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最近有些發懶……」

她見顧延章從床下頭拿了自己的鞋,便同從前一樣伸腳給他去幫著穿了,復才站起身,自己進得內廂換衣衫。

等到出來,秋月、秋露兩個已是小心翼翼地捧了帕子、刷牙子、牙粉等物在一旁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