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進學(一)(2 / 2)

嬌術 須彌普普 1197 字 2020-06-10

他說到最後,忽然問道:「我那時答了一句『書讀得勉強還可以,乃是延州州學選送來的太學……』,是不是不當這么回?」

韓若海總算松了口氣,面上也帶出了一絲「真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道:「你回錯了哪里?」

顧簡思道:「太學里頭多少能人,我說自己書讀得還可以,豈不是夜郎自大,難怪旁人看我不慣。」

韓若海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里,差點嗆出聲來。

若不是手邊沒有棍子,他簡直想好好敲面前這人的頭幾下。

顧簡思起了個頭,竟是在這里慢慢自我反省起來,道:「當時那話的確很是不對,我雖是州學選送來的,往日在延州州學,也並不能說就是第一,如此定論,叫人聽了怕要以為延州再選不出其他人才……」

見得眼見這人越說越來勁,韓若海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恨恨道:怎么樣的父母才教得出的這一個傻子!

他一心要叫顧簡思知曉錯在何處,可話到嘴邊,卻是自己又咽了回去,最後道:「以後旁人再問你家中私事,統統不要理會,只裝傻便是!」

顧簡思道:「韓六兄這話是說笑了,都是同窗,旁人問話,總不能不回罷?」

韓若海便道:「你平日里不是同我在一處,就是同安名在一起,若是有人在你面前說混賬話,莫要管他,交與我們來料理便是。」

果然到得晚上,韓若海特地又去找了常安名。

「顧簡思那個傻的,旁人問什么,他就回什么,本來年紀就小,相貌也出挑,面白成那樣,已是有腌臢人在後頭說他『面如好女』,還有人笑他是『銅臭子』,這個時候,偏還沒有一個好家世震懾,後頭也無親友長輩幫忙壓著,祖上又是延州行商的末流,下舍里頭那些個不上進的人便罷了,你我二人出頭警示一番,料想也不敢胡來,只是隔壁國子學里頭那幾個常常仗著家世,跋扈得很……」

他數落了一番,最後皺著眉頭道:「所幸我們住在一處,學堂也在一處,平日里多半是同出同入,只留心莫給他落了單……」

在京城早有才名的常安名先點了頭,復才不甚舒服地道:「這事情還是那小子自己惹出來的,問什么說什么,也不知道藏一藏,偏他還生得好,又惹眼,聽聞國子學里頭已經有人過來打聽了,現在個個都曉得他沒甚好出身,當真起了心思,我們能看得了一日兩日,難道還能看得了一年兩年?」

他忍不住又道:「聽說延州人都長得高大,他也是吃一樣的水土,怎么一點好處也沒撈到,張鈞還是梁溪人呢,同簡思站在一處,都比他足足高出大半個頭!」

韓若海自己教訓的時候滔滔不絕的,聽得常安名這般說,卻是忍不住反駁道:「簡思才十二,等他長到張鈞一樣年紀,只會比那廝高,斷不會矮的!」

常安名則是略有些煩躁起來,道:「也不知道謝祭酒是個什么意思,原本把國子學同太學分開兩邊,各自管各自的,半點事情都沒有,現下國子學同太學一起上課,又要他們同我們一般,一個月只能休沐三日,其余時間都要在學里,那些個紈絝,哪里會安份!我原聽家中表兄說起這事,還將信將疑,真正進得來,才曉得世間當真有如此惡行,著實可恨!」

韓若海應道:「也不是全無辦法,憑著簡思的文章,等下半個月私考過後,自然脫穎而出,屆時在學正、司業面前露了臉,就好交代齋長幫忙多看顧些了,天長日久,他有了才名,便是那姓楊的當真生出壞心,也不敢隨意動他。」

兩人為著這同舍里頭新交的小友人籌謀了半日,甚至已經安排好了每日當中誰人哪一時輪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