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功兄,你似乎很看好這孩子?」
封刺史看著李鴻儒怏怏而去的身影,問向了徐茂功。
「他還算不錯」徐茂功點頭道:「有點小機靈,相應也有一些辦事的能力。」
「能讓你給予這份誇贊,想必是真有些本事了。」
「就算他沒本事,那咱們又能叫誰來干這種事」徐茂功笑道:「朝廷正職沒人去,州郡職位的人更是避之不及,至於我軍營那堆武夫,不說也罷。」
「那倒是,他這種過路客身份很合適」封刺史點頭道:「就算他在咱們並州搞得天怒人怨,惹出了事端,到時送回長安城就解決了問題。」
「他沒在朝廷掛職,江湖人士即便有怨氣也出不到朝廷身上。」
「他的靠山也算是不錯,王福疇關系廣,公孫刺史也是一方重員,還有咱們在後方站隊。」
「江湖人士多少還是有幾分顧及,長安那邊想必也不會說什么。」
一些江湖人士不遵循律法,對朝廷更無敬畏之心,並不會服從一個朝廷部門的統管。
朝廷和江湖關系微妙,諸多江湖人士的態度頗為簡單『只要我沒惹事,你也莫要來管老子』。
若由朝廷明張目膽再來一次管轄,只會徒招惡感。
他們需要一個有朝廷背景,但又無朝廷職位的人行事。
而且需要有融入江湖背景中的能力,言語之間不顯居高臨下,更需要一定的能力和智慧。
符合這種要求的人不算多。
能入徐茂功眼,還願意給對方嘗試一番的人更是少。
徐茂功和封刺史兩人笑看,你一言我一語,直接將這件事定性下來,彼此都落了心。
再怎么說,他們只是空口說白話,這種沒多少成本的行動可以試試。
試成了皆大歡喜。
試不成也沒什么虧損,他們到時能收拾好爛攤子。
若李鴻儒那辦公衙門冷清,就當這樁事情爛掉,不虧不賺。
「啊呀呀呀,真是兩只鐵公雞啊!!!」
李鴻儒奔出都督府,只覺徐茂功和封刺史是他所見過的最吝嗇之人。
這話怎么說來。
感情只要負責個工商注冊,就覺得他能白手起家招募人手干大事唄。
莫非人手不需要吃不需要喝不需要應酬,大伙兒能像老牛一樣拼命去干活。
這世上沒可能有這種好事。
大伙兒又不是傻子。
李鴻儒覺得這是一樁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只能如姜太公一樣,坐在辦事處釣魚,願者上鉤。
「除非他是天下第一蠢,才可能應你們要求去殺掠奪團,替你們免費找落頭氏。」
李鴻儒噴了一句,然後又呸了一口。
他用腳使勁摩擦摩擦,將唾沫掃干凈,這才將心中這口悶氣掃除。
他都計劃好撈點油水了,沒想到兩位大佬支持的是如此廉價,完全不給他過手的機會。
這讓他從徐茂功那邊學來做假賬的能力無處發揮。
若這兩位能給予一百兩黃金白銀做起始資金,李鴻儒覺得自己最少能做賬平掉二十兩。
只要錢財能引來江湖人士,他還能相互印證武學,甚至圖到一些低端秘籍。
他悶悶想著自己破產掉的私下小計劃。
腦袋轉了數圈,念頭漸漸下去,但李鴻儒覺得自己剛剛似乎又抓住了什么。
「重點,重點,重點」李鴻儒喃喃道:「我剛剛一定想到了什么重點。」
李鴻儒只覺腦海中靈光一現,似乎有著開竅的感覺。
就如同他做披風後想起做恥褲一樣。
那是一道靈光,也是一種結合記憶解決問題的方法。
「天下第一蠢……」
「就是這個了。」
「蠢不重要,但天下第一很重要。」
李鴻儒眼睛不斷轉,只覺自己抓到了重點。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