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並州城和長安城,潁城太小,這讓他們走回客棧並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
眾人各自休息,李鴻儒此時也沒法管張果子的事情。
他拾掇一番紙筆,重新鋪開,繼續謄寫《抱朴子》。
這冊書有近三萬字,謄寫是件麻煩事。
而且李鴻儒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忘卻了一些內容。
這讓他極為頭疼。
但能默寫的必須先默寫出來。
手抄還有補全的機會,即便他修建道館後不進行研讀,也能做提前的理解。
這相當於自我學習的能力,李鴻儒也不介意。
他做這件事情還算是有意義。
若以後研究明白,有所需時,他還能用這冊《抱朴子》傳授其他人。
李鴻儒蘸墨揮筆,此前長生殿所背誦的內容不斷呈現於紙上。
數小時後,他止住了筆,一時陷入了斟酌和回憶之中。
早期下筆快,默寫也快,待到後來,他寫起來已經越來越慢,落筆越來越難。
閉目沉思間,他不斷回憶著壁刻內容。
愈是回想,內容也慢慢呈現在腦海。
半響,李鴻儒題了兩個字,又陷入到深思中。
「下面呢,快寫呀!」
閉目之時,萬籟俱寂,李鴻儒沉思中聽得油燈燃燒的聲音,也有窗外的北風呼嘯。
但風浪中,也夾雜著一絲聲音。
這讓他的耳朵微微有著豎起。
「他居然會寫《抱朴子》真傳上的內容,上清派不是說秘典概不外傳,這人哪來的典籍,居然還能做默寫。」
低低的聲音混盪在風聲中,顯得有些小,但勉勉強強又能聽清楚。
李鴻儒心中一緊。
從對方的口中,他確切的得知了這冊書的源頭。
但對方的聲音也給予了他熟悉感。
這似乎有點像是張果子的聲音。
對方居然就在附近偷看他謄寫《抱朴子》。
想到對方的術法,李鴻儒放下了紙筆,伸了伸懶腰。
他摸了摸小腹,一臉要去找夜壺的模樣。
來回走動尋找時,他的天眼更是蠕蠕而動,查看著周圍的一切。
他最終在窗戶上發現了一張眼睛一樣的紙片,彷佛像窗花一樣貼在上面。
李鴻儒不動聲色,抬步放下夜壺之時,他身上攜帶的寒月劍瞬間出鞘。
100%的基礎劍術精水准,這讓李鴻儒劍術極為穩扎。
他一劍穿過,長劍已經將那片眼睛一樣的紙片刺了個對穿。
此時,廂房外遠處也傳來了一聲低低的慘叫。
「是誰?」
李無忌警醒,隨即他見得李鴻儒已經提劍出了廂房。
頓時的清醒讓他從床上跳躍而下,提著刀亦是趕了出去。
客棧門被李鴻儒推開,風雪之中,李鴻儒已經在雪地上飛奔。
在李鴻儒的前方,一個人影顛顛撞撞,捂著眼睛奔逃數步後,最終上了一頭毛驢,顛顛顛的奔行而去。
「莫非是張果子不成?」
李無忌只覺那毛驢上的背影與張果子有明顯的區別。
但對方這隨手喚驢的手段,讓他感覺與張果子有著牽連。
他身體輕飄飄的踩踏在雪地上,隨即趕上了李鴻儒。
「太……太快了!」
李鴻儒見得李無忌追來,揮手讓對方使勁追。
在他的前方,小毛驢奔逃的極快,並不亞於妖馬的沖刺。
眼看著那頭小毛驢腿一蹬,就翻入了圍牆後,李鴻儒沒了任何追擊的想法。
「那我也沒可能追上啊!」
李無忌看著遠處飛躥的小毛驢,覺得這是活了六十余年見過跑得最快的毛驢。
只是蹦蹦跳跳數次,那頭小毛驢就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