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儉不斷出聲,顯然是鐵了心要將這樁叛國罪坐實。
王家眾人如同鵪鶉瑟瑟發抖,有人開始哀嚎大哭。
長史府中一片狼藉的混亂,王顯慶更是大叫了起來。
在並州當前的局勢中,新刺史高儉和並州大都督徐茂功合不來並不是什么新聞。
這兩人十天半月大吵一次是常事。
王顯慶顯然是將希望全盤放在了徐茂功身上。
鐵打的大都督,流水的刺史。
負責軍政的大將難於替換,但符合刺史職位的文人有很多。
只要徐茂功稍微阻攔,能騰出哪怕是一點點異議的時間,便能朝著大理寺的上級部門刑部進行申訴。
該如何判就如何判。
王顯慶心中有著接受壞結果的心態,但他沒想到這么壞。
正常而言,他的罪名應該是貶官,而兒子和孫女犯下重罪,需要關押到大理寺受刑,若是認罰,又不斷繳納罰銀,甚至還能活一條命,在數年後釋放出來。
但高儉這是要株九族,想將王家當成典型案例來示威。
王顯慶不知道高儉為何要如此狠心,他發出一陣陣高聲的大叫。
甚至於他身體晃動,想著遁出元神去尋徐茂功。
「若你想見,那便見一見,也好死了這條心。」
王顯慶是朝廷命官,官銜極高。
即便高儉身為並州刺史,也少有專案獨行的能力,可以直接致對方於死地。
但疊加上徐茂功就沒問題。
刺史和都督幾乎能將這種罪名定死,讓王顯慶翻身不得。
王顯慶的罪名可大,大到叛國,這種罪名也可小,削官了事。
但王顯慶撞的時機不算好。
授銜徐茂功通漠道行軍大總管的密令已發,諸多涉及汗國的事情會動用鐵血手段。
在臨近對汗國對刀兵之際,沒可能還有著緩和的手段。
只要獲知了情況,徐茂功下的決定與他並無不同。
高儉掐了掐手指,發聲之時,他已經聽到了遠處的馬蹄聲。
只是片刻,徐茂功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長史府大門口。
「大都督!」
王顯慶大叫一聲。
「下官求大都督做主,刺史高儉為一己之私,妄圖越過刑部直接定下株連我王家九族的重罪。」
「徐都督!」
王顯慶眼中閃爍著希冀,而高儉則是不咸不淡的拱手叫了一聲。
「高刺史,嘿嘿!」
徐茂功低笑上一聲。
他也沒看王顯慶,待得有大理寺官員呈上錄事冊,他才翻閱了起來。
「小子,沒想到你們還有幾分能耐,居然將這顆釘子拔了出來!」
徐茂功看完錄事冊,基本已經知曉了事情的流程。
他對著李鴻儒等眾人稍微豎了一個拇指。
隨即他才將腦袋轉向王顯慶。
「我與高刺史雖是不和,但在這件事情上的意見統一」徐茂功冷笑道:「叛國者就應該斬立決,直接吊死在並州城外,至少懸屍三天。」
他一言出,王顯慶身體頓時一軟,身體軟癱了下去。
相較於高儉的手段,徐茂功手段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不僅是想要王家眾人的命,還要讓他們承受百姓的唾棄。
刺史和大都督意見統一,他這是沒了任何求生的路。
「公主定會覆滅唐國,恢復我朝統治,你們到時都會不得好死!」
王顯慶被人拖走之時,滿眼都是怨毒之色,咬牙發出了最後的詛咒。
這讓徐茂功輕輕呸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