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慶功宴?」
李鴻儒眨眨眼睛。
他連唐皇都只見過兩三次,甭說什么太上皇了。
在長安諸多人的印象中,太上皇只存在於傳說中。
李鴻儒還以為這是唐皇具備的私人御宴,他估算遠遠不足。
李鴻儒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何來這種場合,便是徐茂功也只是神色稍微變化,神情之間並不肯定。
「如今皇上高興,如果有機會,您一定要幫幫我的老師呀」李鴻儒低聲道:「他老人家被禁閉很多天了。」
「我探聽過,幫腔的都被禁閉了」徐茂功低聲道:「柴令威、劉仁景、朱元適、袁學真齊齊在家反省,李靖似乎也開了口,但封賞大會上也被借故訓成了狗。」
「哈?」
王福疇就那么幾個鐵桿朋友。
這是齊齊出現在他拜師王福疇時的人。
李鴻儒沒想到這些人齊齊在家反省。
徐茂功是小心謹慎的性格,明顯不可能打頭。
若是要開口,也便只有李靖的可能了,這樣才能讓徐茂功緊跟而上。
但李鴻儒沒想到李靖也被借機狠罵了一通,他一顆心都沉了下去。
軍區大佬的下場不算太好,這讓他有些頭疼,渾然不知道如何辦。
李鴻儒咽了一番口水,也不再提及此事。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看著徐茂功沒事掰手指玩,他也加入了掰手指的陣營。
「陛下到!」
「皇後到!」
「太子道!」
隨著內侍的連連呼聲,凌煙閣內外的諸多人頓時紛紛起身行禮。
「太上皇到!」
又是一聲傳呼,一個身穿龍袍的老者亦是出現在凌煙閣,還引得唐皇等人上前攙扶。
太上皇臉色雖然蒼老,但明顯有喜色,臉色通紅無比。
「擊破汗國,今日喜慶,真是我大唐之福!」
「我聽說君主憂愁臣覺得恥辱,君主受辱臣甘願赴死,從前大唐草創之時,太上皇因為百姓的緣故向汗國稱臣,我為此常常痛心疾首,立志要剪滅汗國,為此坐不安席,食不甘味。現在只暫時調動一部分軍隊,就無往不勝,使對方歸順,終於洗雪當年稱臣的恥辱!」
唐皇和太上皇同時緩步而行,兩人之間有著正常的交談。
唐皇放低了姿態,太上皇臉上雖有笑,但隨著兩人的交談,臉上的喜色亦是柔和了起來,顯得真實了一些。
朝廷的模式顯得怪異,加上李鴻儒從王福疇那兒聽過的一些傳聞,他倒是有了幾分理解。
手心手背都是肉,誰也舍不得。
唐皇殺戮太子上位,又倒逼太上皇退位,若說老皇帝心中沒幾分怨意,那是不可能。
但唐皇太過於出色,僅僅數年便拿下汗國,洗刷了恥辱,也讓太上皇此時舒心了下來。
「今日大宴,咱們就鋪張浪費一次」太上皇笑道。
「算不得鋪張浪費」唐皇笑道:「咱們大唐蒸蒸日上,日後的宴席必然可以成為常態,即便民間普通百姓也會是如此!」
「若是如此,那就是我們大唐的盛世啊!」太上皇感嘆道。
兩人紛紛開口,又抬手示意,開始吩咐御膳房上菜。
凌煙閣中,隨著太上皇坐在最上方,唐皇落於下坐,諸多人也開始入座。
重臣有重臣的位置,王妃公主皇子亦是按序列就坐。
李鴻儒想想自己的身份,在凌煙閣門口最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兒是一些小公主和小皇子的位置,諸多人年齡不過十歲。
李鴻儒也不嫌害臊。
他的地位能湊到這群小屁孩們中都算是高攀了。
一時之間,御膳房上菜,諸人動筷,又紛紛捧杯。
「太上皇,我今日見得一少年俊傑,他參與過定襄道打擊汗國,又在通漠道立了不菲的功勞。」
酒過半巡,唐皇捧杯開口。
「最主要是膽子大,嘴皮子了得,能說會道,比李靖和徐茂功這兩個悶葫蘆會說話,不如我喚他上來,給您講講打擊汗國的那些事兒!」
在門口的李鴻儒一怔,拿著酒杯的手一僵。
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場宴席了。
這是在宣武殿講如何斬殺金雕的故事露了臉,又順道帶到這兒來做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