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讓開了窗,從窗戶中探出腦袋來。
閻立本則是摸了一下廂房的門栓,將廂房門打開。
「是皇上催我們了嗎?」閻立本小聲問道。
「你們什么時候能定稿?皇上大概是有點急了!」
若沒大隋文帝之事,什么畫師的洛陽定都圖都不著急。
畫兩個月也好,半年也好。
一朝兩都之事沒這么快。
但現在似乎有了一些不同。
李鴻儒覺得閻讓和閻立本盡早交畫比較好,否則有可能趕不上參選。
兩人畫技雖高,但也沒到天下無敵的境界。
李鴻儒稍微催上兩句,頓時讓兩人心知肚明。
「李錄事,你過來看看這天降之湖,若是畫上去,這湖猶如點滴雨水墜青荷,有著畫龍點睛之妙」閻立本道。
「這是異相,雖有氣運夾藏於其中,咱們努力去描筆能形成低級畫寶,但會破壞我們此前所做之景,塗改會讓整體形象變差」閻讓不同意道:「再說了,咱們也不知那湖會不會擴大,若是寇縣令再做修補,地貌又會有不同。」
閻立本和閻讓爭論之時,李鴻儒也認真觀看著兩人所畫的洛陽定都圖。
相較於當前接收的一些作品,兩人無疑是領會了朝廷所需。
定都圖並無神異,但諸多詳細地貌和布局猶如最為精確的地圖。
定都圖不僅精確到了洛陽城諸多宮殿,又到每個房舍,街道上更是不乏人群,馬匹,小販,商人等。
李鴻儒莫名其妙想起了一副名畫《清明上河圖》。
此時兩人所著的洛陽定都圖遠沒有《清明上河圖》詳細和生動,但畫卷的幅度有上百米長,所涉地域遠遠超出了《清明上河圖》。
作為定都圖,這卷長幅寬畫完全足用於去做設計。
兩人的記憶力非凡,諸多房舍幾乎都是原形狀。
李鴻儒還在兩人畫面上找到了縣衙,也看到了公孫舉此前那幢書店。
此時,兩人的爭議便源於書店位置。
那一處地形到底要不要改。
『畫壇聖手』的名聲不錯,兩人需要完成唐皇的意思,免得國家隊難於拿出手。
定都圖是皇上和江湖司說了算,但也要拿出去展示。
若是圖畫整體形象有差異,不免也會被人嘲笑成浪得虛名,
但此時重新作一副畫又來不及。
畫作完工之際,兩人不免也有重大的分歧。
「定都圖最重要之處便是真實!」
李鴻儒也不直接做決定,只是提及了一句。
作為地貌地形圖,畫技在其次,完整性和真實性必不可缺。
一者為此前的洛陽城景象,一者想修改成現在的洛陽城景貌。
這讓閻讓沉默了一下,最終找了筆墨彩粉在那研磨。
他心中有反對的念頭,但又做不好這副畫,只能讓閻立本做畫龍點睛。
筆墨沾染了粉液,閻立本一陣細細調墨。
此前的色彩開始融入到新色之中,又漸漸化成藍色的模樣。
一汪湖水青翠鮮艷,在這副圖上顯得尤為注目。
這是閻讓所不同意的整體破壞感。
但對於某些畫師而言,這除地方繪色調色諸多,又是值得學習之處。
若是定睛於湖水之中,又能隱約見得湖水下似乎有金龍在游動,讓原來的畫作有了幾分生動。
認為破壞原畫整體性沒問題。
認為畫龍點睛也可以。
李鴻儒看著這副寬幅的洛陽定都圖,心中感慨這兩人果然是有本事的人。
閻讓和閻立本的見識和眼力都是不凡,甚至於推測到了某些事情。
這副畫最終完了工。
李鴻儒此時也想問兩人一些關於畫寶的事情。
若是有機會,他也想求一副合適的畫寶,他很想避免被大隋文帝那樣定在空中,毫無反抗的下場。
「不知兩位是否聽過顧愷之的洛神賦圖?」
李鴻儒從畫出發開始新話題,頓時便引得兩人眼神興趣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