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的大安宮坐一坐!」
太上皇開口,隨即勉強將身體支撐起來。
兩個宮娥迅速上前靠近攙扶。
「老了老了」太上皇笑道。
凌煙閣宴時,他昂首闊步,更是能隨手彈奏琵琶唱歌。
此時的他有幾分搖搖欲墜的步履蹣跚。
見得李鴻儒神情略異,他隨口自嘲了兩聲,這才走在了前面。
李鴻儒跟隨上去時,劉仁景比劃了幾個手勢,不過李鴻儒沒想明白。
待得慢慢走了十余分鍾,李鴻儒這才看到一幢宮殿,上面掛著大安宮三字。
沉重的紅木大門推開,傳來深宮中冷寂的嘶鳴。
大安宮中數張宣紙飛舞,待得推門後,這些宣紙迅速飛舞,齊齊落回了原地。
「字不成體,畫不成器,盡出了一些頑皮之物!」
太上皇指指那些低級的字帖和畫寶,笑了一聲。
「字能敘意,畫能宜情,能提筆成寶,您的境界已經非常高了。」
李鴻儒想了想,硬生生拍了一個馬屁。
「江湖司辦了一個畫師的活動,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好畫」太上皇道:「我這些都是小雞啄米圖,不值一誇!」
太上皇找了一處龍椅,又對李鴻儒示意了座位。
喝退宮娥後,他才繼續開口。
「你覺得孤與大隋文帝相比之下,如何?」太上皇道。
見過太上皇,李鴻儒也見識過大隋文帝。
此時太上皇問了一個問題。
這大概才是喊李鴻儒過來聊天的正題。
「您比他年輕多了!」
兩者都是開國的帝王,一個是大隋,一個是大唐,雙方文治武功出色,彼此的功績難於做比較。
李鴻儒尋思了好一會兒,這才用年齡回了一句。
「你這回答太討巧了!」
太上皇想聽的不是這些,但李鴻儒回復的沒毛病。
比大隋文帝年輕是他的優勢,也讓他在對局中更具備底氣。
他贏了,文帝輸了。
太上皇思索到此,倒沒了什么攀比的心思。
彼此都是苟延殘喘,他下場要好多了。
「皇上曾經帶你追殺過文帝,他死透了沒有?」太上皇問道。
「文帝肉身被擊毀,元神難言。」
李鴻儒亦敘說了唐皇帶隊入地宮後的追殺情況。
最終局中,唐皇、李淳風、袁天綱和他都看到了元神遠遁的光亮。
諸人當時有著一些私下的猜測,但最終沒有結果。
直到楊素出現,李鴻儒才確定了一些事情。
「你這說法倒是與皇上沒區別」太上皇點頭道:「我聽說洛陽城出了一具白骨之妖,那骨妖真是楊素?」
「我師兄有一面折扇是楊素的真跡,施法後被他強控了,或許真是楊素死後成妖」李鴻儒回道。
「這就是重活第二世啊」太上皇嘆聲道:「文帝奪天地造化之功很可能便宜了楊素。」
「那豈不是更好!」
兩人交流時,只見遠遠之處,唐皇踏步而來。
他一聲回應給予了太上皇。
「楊素是人臣,再出色也只能成就一方諸侯,難有帝王之姿」唐皇道:「他取了造化之功,遠比被文帝使用的下場要好。」
「大隋這是將後路亡在了內耗之中」太上皇道。
「君王多猜忌,也便冷了良臣的心」唐皇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是他們沒有掌握好君臣的尺度,將楊素捧得太高了,楊素晚年時錢財可敵國,所有大城中都有他的產業,他用不完錢財,只能將自己府邸早晨拆毀晚上重建,營造修繕從不停止……」
太上皇和唐皇互問互答,從文帝提及到楊素的身上。
這讓李鴻儒真正了解到了楊素在前朝的權勢和風光。
想想楊素還在李府,李鴻儒數天沒回去,也不知道楊素住得怎么樣,腿腳毛病如何。
雖然有著提前的溝通,但他也擔心楊素可能出現的喜怒無常,想著早點回去看看情況。
待得太上皇和唐皇說上諸多,唐皇凝望而來。
「劉仁景說你沒去藏書秘閣,你這是沒看上落日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