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多采用巨石構建城牆,足有二十米高的標准。
城牆雖是顯舊,甚至長滿了青苔,但這是一座城防相對厚實的城市。
根據挑夫之言,這應該就是西涼國的都城涼京城。
「咱們先吃頓飽的!」
不管戰爭如何,肚子必須先填充。
李鴻儒看了看李旦,見得自己兄長都已經流酸口水了。
連續兩個月只吃一頓,每日還要做修煉,這日子不算好過。
兩人下山第一件事便是找個好地方吃飽。
涼京城入城檢測並不嚴格,若無攜帶貨物進城,直接便可以入城。
入城不過百丈遠便有小店,李鴻儒也管不得許多,坐下就在那兒叫食物。
極為尋常的熱餅熱湯下肚,兩人只覺渾身都舒坦了起來。
五庄觀的蘿卜堪比老參,但天天吃老參也受不住,何況隔許久才能吃一頓。
李鴻儒靠著服氣辟谷法硬撐,李旦則是每天都挨餓。
待得店家再切了數斤馬肉上來,李鴻儒一時都有感覺五臟廟有了舒坦。
待得吃了兩斤馬肉下肚,李鴻儒才覺察出馬肉中的腥味。
盡管馬肉中摻雜了一些香料之物,但馬肉顯老,似乎並非屠宰的肉馬。
「老丈,你這馬肉味道不正啊!」
李鴻儒笑著調侃了一句。
初時只覺肉味好,但吃得多了便有幾分膩,腥味撲鼻時更是帶了幾分腸胃翻滾之感。
交多少錢拿多少食物,他倒也沒找茬賴賬,就是抱怨一聲。
這讓賣肉的老倌捏著胡子笑了笑。
「客人想必是吃慣了好的,咱這馬肉是從吐渾國運過來的戰馬,那馬死上一段時間,味道就沒那么正!」
「……」
「若是尋常之時,咱們這種攤位哪有資格賣肉,能放幾塊豬肉就算是鎮攤之寶了。」
戰爭中各有各道。
拿下敖魯城時,王梨便靠著他的關系,拉了一大堆貨物回大唐。
而在一些區域,也不乏有人處理死掉的戰馬。
冬季和春季寒冷,馬肉也能進行較為長遠的運輸。
只要有關系,用低廉的價格就能將這些死馬買到手,進而運輸到四處銷售。
只是馬肉的味道就難言有多好。
吃慣了新鮮的,再吃這些長途冷凍運輸的肉類便是另外一番感受。
何況戰爭中死掉的坐騎並非常規屠宰放血的方式,避免不了血肉混合。
「老丈可知這吐渾國的戰爭打成什么模樣了?」李鴻儒問道。
「我就是一個賣些食物維生的老倌,哪里知道這些」老倌笑道:「想來不是打過來就是打過去,然後死上一堆人和馬罷了。」
這老倌對戰爭的總結倒是很到位。
戰爭就是一堆人打過來打過去,然後再死上一堆人。
只要沒打到自己頭上,大可以吃瓜看戲。
李鴻儒再欲找個能播報准確消息的人,又去買上兩匹馬,只見城門處三駕馬車沿著城門貫入。
讓李鴻儒有些詫異的是,這些馬車明顯屬於大唐制式的風格。
看著馬車上掛著的玄色旗,這似乎是某路出行使團到了西涼國。
此時城門口的兵衛已經站得筆直,不乏有人縱馬行色匆匆朝著內城方向去通信。
「咦,李左使,你沒死呢?」
李鴻儒朝著馬車看時,馬車中人也在注視著外面。
這讓彼此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李鴻儒還沒識別出這是朝廷哪路人馬,隨即便聽到了讓他不爽的話。
這是有多盼著他死。
李鴻儒站起身來時,只見第二駕馬車的車簾揭開,露出了一張疲憊的老臉來。
「唐大人?」
李鴻儒回憶了一下,再結合對方的容貌,算是清楚了這位大員。
這是鴻臚寺卿唐儉,也在民部任職了尚書。
李鴻儒此前見唐儉出使過汗國陰山應敵,如今想來又趕上了一趟出使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