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我是另一個倒霉鬼!」
武將悻悻的說上一聲,頓時讓李鴻儒知曉了對方的來路。
「王玄策見過正使大人!」
「您千萬別這么客氣,我官職比您還低呢!」
鴻臚寺諸多官員以文臣為主,武將則較少。
一些消息靈通的武將最近個個生病,又不乏相互斗毆和切磋,齊齊躺病床上。
這位武將還是從衛尉寺抽調而來。
李鴻儒聽過對方的名字,衛尉丞李義表,朝廷從六品上的官員。
衛尉寺掌管儀仗帳幕,但凡帝王出巡時,衛尉寺就是那個拉扯旗子的負責部門,甚至需要負責部分奏樂。
唐皇不喜巡游,出行時更多是私人性質,這讓衛尉寺成了一個擺設。
這是比鴻臚寺還閑的部門。
閑的部門就得拿來干活。
前一秒還在笑鴻臚寺那幫武將,後一秒李義表就笑不出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出使天竺國的正使。
這大概是上頭抽簽抽出來的。
李義表悶悶時也只得認命干活。
全家老小都在長安城,他不認命不行。
大抵是需要他負責拉扯坐騎,安排食物飲水等事情,李鴻儒又遲遲沒有上任到位,李義表擔當了正使的職位。
他瞅著從皇宮中出來的李鴻儒。
這位李學士現在還有個好聽的名字:王玄策。
這是剛改了名就塞進了鴻臚寺。
對方的實力很強,官運也很好,後台也很強,只是耐不住被唐皇抓了壯丁,亦是不得不前往天竺。
身處這種隊伍中,李義表很清楚自己的地位。
說好點他是正使,說差點他就是負責後勤的主管,正事大概得眼前這個自稱王玄策的李鴻儒來做。
「我聽您的!」
兩人客套了一番,李義表頓時表了態。
「您在外面的時間多,熟悉各種門路,一定要照顧照顧我,我還想活著回來哩」李義表低聲道。
做為一個京官,李鴻儒這些年四處亂跑。
在准備的這數天中,李義表不乏四處去打探這位副使的底細。
很年輕,很強,很喜歡往國外跑,立的功勞很多,得罪的人也不少,讓上司很焦慮,被各大部門頭頭拒收……
若是將李鴻儒的履歷拉出來,這能津津樂道的探討上一兩個小時。
履歷漂亮歸漂亮,但少有頂級上司願意和這種麾下共事。
李鴻儒做事是一碼事,但找不到人的時候會讓上司氣到腦袋冒煙。
據說唐儉剛剛當了這位的上司,就氣得頭疼,只能拿棋藝去虐了劉仁景等多位大儒,讓這些人現在壓根不想再玩圍棋了。
李義表忐忑的看了看李鴻儒。
作為使團的正使,他配合,完全保持配合。
李義表覺得李鴻儒千萬不能將他當成上司來看,一來是他實力不如對方,二來他眼界不足,不知如何辦事,三則是李義表有點怕自己用不起這種麾下。
「我就是個負責儀仗的,只能負責使團禮儀不丟人丟到國外去!」
李義表尷尬的說上一句。
他體型高大,身段完美有力,面容亦是俊朗。
若是帝王出巡,他能撐著旗子威風凜凜走在最前方,讓人感受儀仗的威嚴。
但這些都是外在。
他就是一個銀樣蠟槍頭,只能負責撐外在的門面。
真正內在的事情還得內行人做。
「成!」
李鴻儒點了點頭。
聽得此番出使天竺的使團都是從衛尉寺調來,大多有著孔武有力的外表,但個個實力有限,李鴻儒一時不免也是頭疼。
帶上這么一幫武力虛有其表的人,他有點擔心自己能不能安然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