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一代死去,中堅層上位,而新生代無法續接,一年年,一月月過去,即便再龐大的勢力也要倒塌。
譬如真武宮。
這是立於東土上千年的聖地秘境。
但上一代真武宮主過世後,真武宮宛如一盤散沙,即便李鴻儒接任也難有大肆宣揚。
真武宮如此,仙庭在日後也是如此。
雙方交戰並不需要誰直接去消滅誰,但凡能將對方傳承斷掉,這場戰爭也就勝利了。
「若時間能磨滅他們,他們早該被磨滅了」蘇烈喃聲道。
「元神壽命並非無限,有百年一小劫,五百年一大劫,千年之浩劫,度不過去就是灰灰湮滅,他們愈老就愈難渡劫,待得那批掌權的老骨頭差不多過氣了,仙庭也就沒落下去了。」
「那可真是好!」
帶兵打仗攻伐國度的對手是人,蘇烈有信心擊敗這種對手。
但攻伐秘境卻並非面對常規的對手。
李鴻儒關於第一、二、三階梯之言幾乎讓他茫然,只覺再怎么上進都不會是這些人的對手。
但李鴻儒關於秘境破解的方式又給了他一絲喘息。
但凡每一方都有困難,而並非高高在上俯視對手,蘇烈能接受這種後果。
「咱們只要過好自己,讓國度安穩,不給他們可趁之機,代代接力下去,他們就撐不住了」李鴻儒道。
「你這個好消息值得我再喝三碗酒!」
「我覺得你是在找理由喝酒!」
李鴻儒也不勸阻蘇烈飲酒。
當蘇烈將醉酒的槍術作為自己的道,飲酒不可避免。
這是一種會傷身的道,但對蘇烈而言又是一種足夠擴展向前的道。
若是能發展到極致,對方一槍之下未必不能跨入到第二階梯層次,甚至於邁向上層水准。
「你替這孩子找找出路,我讀書少,年少狂妄品性惡劣,但這孩子心性沒得挑剔」蘇烈指了指醉酒的裴守約道:「他品性正直善良,行事光明磊落,還是名門之後,不該像我這樣過日子!」
「你舍得將他丟朝廷那個大染缸中?」李鴻儒問道。
「遲早要丟進去」蘇烈搖頭道:「何況他年齡也不小,還有一腔為國為民的理念,再不丟進去就怕沒這股氣了。」
「行,我在長安城正好缺個人頂替我來干活!」
李鴻儒點頭應下。
「你給他一點點循序漸進……得,按你說的辦!」
蘇烈腦海中尋思數秒。
他本想讓裴守約在熱門部門從低做起,但有李鴻儒作保,怎么也應該能護住裴守約的命。
只要能保命,剩下的事情就隨年輕人熱血激情行事了。
但凡挫折碰壁,隨之而來也會有各種人生經驗,足以讓裴守約迅速成長。
作為文武雙全的高手,蘇烈覺得可以冒一點點風險,能接替李鴻儒的位置是最好不過。
他應了下來,待得兩人杯觥交錯,蘇烈看著灌了十余斤酒依舊不曾醉的李鴻儒,很是不甘的趴了下去。
「我居然連喝酒都喝不過你!」
他哼哼兩聲,隨即開始陷入酒醉的酣睡。
「裴守約,左屯衛倉曹參軍!」
李鴻儒摸出裴守約身上的令牌,見得對方的職位,只覺裴守約入朝廷職位不乏被排擠的可能。
這種職位若是跟在熱門的朝廷大將身邊還湊合,跟在了蘇烈身邊則難有出頭日。
正直、高雅、善良、光明磊落……
諸多好品質對人生裨益極高,但不適合在朝廷中取得功名向上。
在朝廷中,諸多人八面玲瓏,並非純粹的友好關系。
一味依托年輕人的美好,必然會碰得頭破血流。
「但新王領銜的時代來了,朝廷也需要一些新鮮血液去煥新面貌了!」
李鴻儒管不得朝廷哪個老狐狸如何如何,但凡針對太過分讓裴守約牽扯下隕命,該斗劍的斗劍,該斗法的斗法,他會一一登門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