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動作有些類似於妖怪抓人。
妖怪們便是這般駕馭狂風抓凡人吃。
只是相較於普通的大妖,李鴻儒的法力和耐力顯然更為持久。
他早年能攜著顏師古在長安城飛縱,待得如今,李鴻儒攜人飛縱的距離又有著大幅度的增長。
「我的親娘啊!」
張九鴉驚叫聲聲。
他腦袋中晃然回想,只覺自己魂歸地府時,仿若就這般被人抓起飛回了陽間。
往昔看著李鴻儒宛如劍仙一般貫入天地間,他只覺異常瀟灑自如。
待得自己被拉到高空中,張九鴉眯眼望向下方飛速掠過的山川河流時,他只覺一陣接一陣的眩暈感傳來。
狂風席卷著他身上的每一處,宛如撞入深水潭中不斷破浪前行。
張九鴉只覺一陣陣風浪撞擊得自己心口頗為難受。
但在瞬息飛縱之中,他只覺數十里路呼嘯而過。
若是如這般飛縱前行,這確實不需要什么馬車。
「風有點大,你閉上眼睛,待得落地時我叫你!」
李鴻儒開腔讓張九鴉點了點頭。
他閉上眼睛不到一刻鍾,只覺身體猛然下墜,一陣眩暈嘔吐感頓時涌上了心頭。
「你…………啊~」
張九鴉沒法吐槽李鴻儒。
他覺得任何人飛速墜向地面時最終都會化成和他別無差別的慘叫。
只是離地面尚還有十七八丈時,他只覺一股更為猛烈的狂風卷了起來。
與此同時,仿若羚羊遇獅的恐懼感在他心中頓生。
這是人類遭遇不可抗衡的天敵時的自然反應。
張九鴉難言這種感受。
他只覺自己化成了普通人,又有猛虎在他身邊轉悠。
呼嘯的狂風中,一點點黑色頓顯。
透過淡黑色的風浪,張九鴉只覺世界似乎都變了顏色。
他想吐什么話語出來,但又半句都吐不出。
「沒想到我元神續接居然是因為攜人飛行!」
琵琶洞主當年攜著李鴻儒飛縱累得氣喘吁吁,李鴻儒並無多少不同,在攜人飛縱時不僅會減慢速度,還有著法力的大幅度輸出。
只是他使喚完文氣元神還有妖元神續接。
作為李鴻儒的底牌,他往昔還想著文氣斗法後缺乏法力,而後使用妖元神駕風逃竄。
但李鴻儒沒想到自己額外動用妖元神力量是用來攜人飛縱。
雖然顯出妖氣對張九鴉有點不友好,但李鴻儒尋思這鐵匠都被狂風吹到眩暈了,應該也不在意更暈一些。
從洛陽城到吳山縣大致是千里左右的距離。
文氣元神和妖元神的連貫續接下來,李鴻儒攜人飛縱不算太過於費心。
盤算上中間需要恢復元神的時間,他在第二天的日出時趕到了吳山中。
這與擅騎者騎千里馬奔襲的速度相近,但又較之騎馬要舒坦許多。
李鴻儒看著嘔吐到臉色發白的張九鴉,只覺張九鴉騎馬千里後的模樣定然更糟糕,遠不如他攜著飛縱。
他滿意的看了看張九鴉的狀態,又朝著早起洗漱的眾人打了個招呼。
「幫我鑄劍的朋友!」
李鴻儒指指張九鴉,這讓張九鴉的腿腳哆嗦了好幾下,這才坐在地上打量眾人和周圍環境。
「居然是張匠師!」
侯應謙驚聲。
江湖中誰鑄造兵器的水准最高難有定論。
但在朝廷中,張九鴉是匠人工坊中鑄劍本事最強的匠師,甚至於他父親侯君集亦不乏在張九鴉那兒求了一柄星彩劍。
侯應謙沒想到兩天不到,李鴻儒居然將張九鴉這個頂級鑄劍的匠師揪到了吳山之中。
這是真要在吳山中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