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悠悠地道：「不是沒有理由，這個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就不瞎猜測了，現在應該考慮該怎么對付無火教的那些人，很快他們會再來的，而且會是全部出動，不惜一切代價。」

幾人頓時陷入沉默之中，一個憂傷的輕靈聲打破了這個沉默。

「既然無火教要我死，那我就死了吧，無火教養我，不就是要利用我嗎？」

這是聖女的聲音，易小川心頭火起，中人為了她才進了十二樓，而她現在卻一心要死。

他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毛毛蟲的觸角。

聖女痛叫一聲，「哎喲……」

下一刻，聖女化為人形，除了面容有些憔悴外，身形還是一般的聖潔美麗。

「你現在就去吧。回無火教去送上你的性命。」易小川對聖女冷道，面無表情。

拓跋元和老丁都吃了一驚，拓跋元道：「易小川……你說的什么話，聖女這要回去，只有死。」

「她剛才不是說了嗎？她要自己去送死，那就讓她去好了，如果可能，再幫我們求個情，那我們就不用死了，或許還會被優待呢。」

易小川哂笑，聖女所想的肯定是自己所說的，至於結局，當然沒有任何用處，教宗和大侍從如果沒有殺人滅口，他們只怕會睡也睡不著，心也不安，寢食難安。

聖女果然動身了，拖著白衣長裙在月下花海中往回走去，易小川有些呆愣，這就好像是憂傷的嫦娥，自去赴死。

與易小川所想的有些不同，本以為聖女不會獨自一人穿越曠野，但現在她已經走出好幾十步。

易小川坐得住，拓跋元坐不住了，他飛身攔住聖女，急道：「聖女大人，就算您回去也還是不能解決問題，我們還是只有一死。」

聖女怔在原地。

「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才是秘密，即使是大殿上的教眾，只怕也多數死於元火將手中了，您留在這里，我們才有昭雪的一天。」

拓跋元最後一句很合易小川的意思，保住聖女，利用聖女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只要在公開場合說幾句，亦或者尋求其他門派的幫忙，都能夠解決這場危機。

當然要先渡過今天這個不平凡的夜晚，墨色的夜空之中，有流光，很像流星，但並不是。

易小川看見聖女被勸住了，這才安下心來，聖女路過他身邊，他冷道：

「你如果僅僅把自己當做祭品看，那你便只是祭品，而民眾則是玩偶；但如果你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來看，那民眾便也是人，他們不會只對祭品感興趣的。」

聖女訝然地看著易小川，那彎月眉下的眼眸閃爍，她怔在那里許久，才只道出兩個字。

「謝謝。」

她自小被無火教教訓部收下，因為樣貌出眾，又得體聽話，自然而然地當上聖女。

「我本來就是無火教的犧牲品，牽線木偶……」這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只是不知為何易小川的話，讓她心頭一暖。

「原來我在他的心中還算得上是一個人嗎？」聖女看著這個堅毅的男子，發著呆。

「別急著謝我，等這件事解決了，你得跟我的五彩蠻牛道個歉才行。」

「……嗯。」聖女走到拓跋元的身旁，不再說話。

暴風雨將至，月亮也隱藏在黑雲之中，易小川唰唰唰地掃出一些流光，靜靜地等待暴風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