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淺藍，陽光清淺，透過層層枝葉斜入教室窗欞，斑駁陸離，為自習課上奮筆疾書的學子們帶來一絲清暖。

「祁縉同學，請跟我到辦公室一趟。」班主任朝祁縉微笑揮手，她的這一行為很快引起了教室里其他同學的注意，不少人交頭接耳起來。

初染放下手中的筆，起身給少年讓路，她剛一坐下，身後的封媛就戳了戳她的背，輕聲開口：「我聽說祁縉這次月考拿第一後，年級組長和幾個重點班班主任都坐不住了，討論著要把他從我們班調走呢。」

「就是啊。」坐在一旁的樂小米加入討論。

「這么厲害的人，估計那些老師都想要，怎么可能留在我們普通班？現在可能是問他想去哪個班。」

「他本來和我們就不是同一水平線的，火箭班很適合他，能夠成為老師的重點栽培對象，交到很多優秀的朋友……」初染隨口附和，強迫自己繼續寫數學題，卻因心頭涌起的陣陣酸澀，再讀不進半個字，她在草稿紙上胡亂畫幾筆。

祁縉和她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種錯誤交集很快就會被糾正，少年即將回到屬於他的那個光芒萬丈的世界去。

聽出好友語氣中的失落，封媛輕拍她的肩以示鼓勵：「總會過去的。」

「我到辦公室去問一下不懂的題。」望一眼少年本子上工整干凈的字跡，初染用紅筆圈起不會做的題，拿著卷子和草稿紙起身，往教室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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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亮辦公室內，大腹便便的年級組長讓祁縉坐下，和顏悅色開口：「祁同學，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好好談談，你在月考中的出色表現讓我們很驚訝，也很驚喜。你的學習能力很強，是一個好苗子，應該擁有與之匹配的學習環境和資源，經過我們年級組討論……」

少年無聲平視著他，老式眼鏡斂去他眸內桀驁氣，看上去儒雅乖巧。

「老師，我有幾道題不懂，可以給我講講嗎？」初染站在辦公室另一頭，小聲問數學老師，趁機抬眸窺探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距離隔得很遠，她聽不到他們對話的任何一句，即便如此，她還是豎直了耳朵。

經過年級組長和幾個重點班班主任的連番上陣，終於輪到祁縉發聲了。

知道某個小東西一路都尾隨自己，甚至跟進了同一辦公室，他瞳眸幽暗，薄唇輕勾，停頓片刻後給出答復：「感謝老師們對我的關心與愛護，重點班藏龍卧虎，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學習平台……」

「你看，這樣我們就可以得出最終結果，這道題的難點就在於它的定義域……」給初染講了兩遍題目，見她一臉懵逼，男老師無奈嘆氣。

「怎么還是不懂？我覺得已經講很清楚了。」這女孩算是那種乖巧老實的學生，雖然成績在班級偏後，卻態度認真、漂亮白凈，這次月考有了不小的進步，讓他沒辦法狠心訓斥。

「對、對不起……老師，耽誤您時間了，我覺得自己這個知識點沒吃透，回去看看書，再來看解題過程……」余光瞟到少年起身朝眾老師鞠躬，老師們臉上的笑和那頎長挺拔的背影刺得初染眼疼，她顫聲道謝，收撿試卷和草稿紙，轉身卻撞入一個充溢清冽氣的懷抱。

「遇到什么問題了？」祁縉發問，嗓音低沉，了解情況後給初染講起題目，他解題思路清晰，一針見血，很快助少女吃透這道題。

「不錯不錯，後生可畏……」男老師點頭拿起桌上茶杯，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