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江說著，情緒微微的低落了起來，「你是爹的第一個孩子，當初你娘生你的時候難產，大夫說她以後都無法再生孩子了，那會兒我和你娘都以為你就是我們唯一的女兒了，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

三個孩子里面，顧大江對顧雲冬的感情，從來都是最深的。

「我還記得你剛出生的時候，小小的一團，沒想到一眨眼，你就要嫁人了。我就覺得……跟做夢似的，不真實。你爹我沒本事，以前在老顧家的時候也沒給你多好的生活。如今在永福村，也是你讓顧家過上好日子。如今我已經是童生了，到了八月我再得個秀才，多少能護住你一二。」

「爹就是想，等我得了功名，你這身份也能不一樣，爹還是能給你遮風擋雨一兩年的。沒想到，那小子這么迫不及待，我……」

顧大江終究沒忍住，低著頭擦了一下眼角。

顧雲冬被他說的也有幾分心酸，心口堵堵的，又暖呼呼的。

她知道他爹一直在非常努力的想要撐起這個家，所以他很用功很努力，在縣試上得了案首，又在府試里中了第二名。

他想盡快擁有功名，給她遮風擋雨。

顧雲冬其實一直都知道，他爹有給人寫信抄書畫畫賺銀子，也在書院里努力的推銷罐頭糖果，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支持著她這個女兒。

盡管書院里有人詬病他身為讀書人卻滿身銅臭，可這些顧大江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這個當爹的，卻還要女兒這般辛苦供養他讀書。他想分擔一部分，即使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