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開了重重黑雲,撕裂了夜幕的凄。
天穹紛飛細碎的雪,透著絲絲的悲。
飛行神獸,直奔玄寒一族。
年份悠久的玄寒一族,佇立在山頂。
如一座城堡,四面都是血淋漓的荊棘陣法。
荊棘叢中,響起了野獸嘶吼的聲音。
一聲聲,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灌入修煉者的雙耳,就連靈魂都感到了無盡的震悚。
一條條荊棘飛掠而出,交織在天地,攔住了飛行神獸的去路。
身穿荊棘盔甲的士兵,橫空掠出,手持一桿十尺銀槍,滿面的鐵血堅毅,冷漠地望向了飛行神獸以及脊背上的三道身影。
士兵的聲音,雄渾如鍾,又似雷鳴,響徹在昏暗的十方天地。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此乃我玄寒重地,外族之人,不可踏入。」士兵高聲喝道,雙眸警惕地望著飛行神獸。
輕歌執扇一笑,朗聲道:「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爺爺夜無痕。」
夜無痕……
魔淵夜魔君。
士兵愣住。
這段時日,夜無痕可謂名動三千世。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士兵皺起眉頭,微微愣住。
這位爺,好端端的,深夜來玄寒一族做什么?
「月宗副宗,江靈兒。」江靈兒的聲音,有一絲血腥的暗啞。
「我是……楚長歌,還記得我嗎?」楚長歌透著疲憊,苦澀地道。
「大少爺,你回來了?」士兵望見楚長歌,眼睛突然發紅,「這么多年,你去哪了,你怎么才回來?」
不再是方才的冷硬鐵血。
像是期待已久,又希望已久後,綻放的一簇火光。
這位士兵,曾是玄寒一族的內閣之人,自小與楚長歌相識,一同長大。
楚長歌離開玄寒一族後,他便請命來族外守陣。
別無他想。
只因為,他希望大少爺回族之時,他能親自迎接。
士兵放下了手中的銀槍,哽咽:「開陣!」
下一刻,他仰起頭,發出高聲,震響了玄寒一族:「歡迎大少爺,回族!」
他等這一日,太久了。
他守著荊棘之陣,等著楚長歌的回族。
但日日夜夜,始終都不見楚長歌的身影。
就好像,人間蒸發了。
他再也不回來了。
士兵從期盼,到失望。
最終,他放棄了等待。
他看著玄寒一族,變動,大亂。
他看著昔日的高層,死的死,走的走,病的病。
有時,他在想,如果大少爺在,是不是會有不同的風景?
至少,這往日和諧溫馨的玄寒一族,不至於死氣沉沉般的冰冷。
族中內外,都透著,血的味道。
士兵咽喉脹痛,他背過身去,仰頭望天。
好男兒,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然,淚珠還是涌出。
他的雙手戴著鐵手套,無法為自己擦拭眼淚。
「讓大少爺見笑了。」他說。
楚長歌閉上眼睛,揚起臉,深吸一口氣。
旋即,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眸,說:「久等了,我回來了。」士兵大笑,「我就知道,大少爺你會回來的,你心里,還是有我們,有玄寒一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