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
輕歌詫然。
也是,誰能想到,當初恨她入骨的英氣女子如今與她化干戈為玉帛。
「你知道夜羽為何那么恨夜雪嗎?」夜無痕在旁邊的石椅上坐下,輕歌走過去,將明王刀放在桌上,也一同坐下;夜無痕眸光自明王刀上掃過,蘊有探索之意。
「為什么?」輕歌問。
「因為夜雪突破了先天六重。」夜無痕雙手撐在石桌上,他站起來,身子靠前,臉龐與輕歌的臉近在咫尺,從下至下的睥睨著輕歌,熱氣噴灑在輕歌臉上,聲音有一絲邪魅,「夜雪能夠突破這么快的原因是她喝了夜羽的血,這才是夜羽恨她的原因,十幾年,血液的流失導致夜羽的修為終生不能超過靈師。」
驚人的消息,像是安靜沙漠里的火樹銀花,輕歌腦子里一陣嗡鳴。
原來如此……
怪不得夜羽看夜雪的眼神那么復雜,愛之深切,恨之入心。
夜無痕坐回去,道:「秦嵐是落花城秦家的人,秦家有一種秘術,新生兒出世後用狼血喂養,斷奶後,再用這人的血喂給另一個人,將會讓另一人的天賦提高。」
「哦,對了,夜羽還不能活過三十歲。」夜無痕道:「換而言之,她興許明日就會死去,興許幾年會會死去,活到三十歲還算幸運。」
「不過這些事情夜雪暫時不知道。」夜無痕搖著變戲法般變出來的七星扇,道。
「那你怎么知道?」輕歌似笑非笑。
「因為我是夜無痕。」說話時,男子眼底神采飛揚,桀驁不馴,孤傲不羈。
輕歌大笑,笑聲傳盪在空曠的練武場上,有些清靈,笑聲忽然止住,輕歌認真的望著夜無痕,道:「皇上駕崩了。」
夜無痕愣住,「當真?何時的事?」
「今晚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我怎么知道?」輕歌挑眉,滿面春風,「因為我是夜輕歌啊。」
夜無痕:「……」
他望著少女白皙細膩的臉龐,恍惚著,少女三千青絲隨意的披散,烏色的發像是朝白紙上恣意潑灑的濃墨,雅而不俗,氣若幽蘭。
御書房內,正在批改奏章的北月皇忽的皺起眉頭,醞釀許久,打出一個噴嚏。
「皇上這是著涼了?」劉公公拿著披風欲要給北月皇披上。
北月皇手指狼毫筆,擺了擺手,示意劉公公退下。
他抬起頭,望著殿外寂寂深宮,怎么感覺有人在說自己壞話……
練武場,輕歌拿著明王刀,踱步離開。
月華如練,夜色無邊,練武場外的枇杷樹比人還高了,四月芳菲,春暖花開,蟬鳴叫個不停,白月光下,少女扛著明王刀,背影寂寥孤傲,月色將其影子拖的很長,很長,樹影婆娑,人影也疏影,猶似無數個血窟窿釘在少女身上。
她一手扶著明王刀,一手舉起,晃了晃。
皓皓玉手,盈盈皓腕,美如畫,嬌似花,身影朦朧。
夜無痕瞳色幽深,看著輕歌的背影,他站起身子,大聲喊道:「夜輕歌,我等著在族比上與你一較高下!」
王的戰火,綿延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