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她,焚缺不知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只知,他心馳神往,他羨慕夜輕歌的人生,那樣精彩,有酒有肉,叱吒風雲,這天,這地,這延綿萬里的江山,皆在她運籌帷幄之中。
正因為向往,才會靠近,才不希望她就這樣含恨而死。
蘭無心不知從哪里拿來了一根鐵棍,一棍棍,狠毒地砸在他身上,讓他頭破血流。
焚缺苦笑,閉上眼。看啊,這是他曾經的朋友,如今,彼此仇視,面目可憎,恨不得將他剁碎了喂狗。
死吧。
就這樣死吧。
毫無意義的人生。
野種什么都不配擁有,也不配讓人在乎。
一旦停止呼吸,他曾受的委屈,他那不為人知的故事,都將埋進墳墓。
但,他若死了,蘭無心絕不會好過。
他的存在,很特殊。
老祖宗得知此事,必會大怒。
焚缺意識不清,迷迷糊糊,混混沌沌,朦朧間,他仿佛聽到了一陣破風聲,似乎來人了。
「焚缺!」
一道驚呼之音,好似初春雨露,讓他清醒過來。
是夜輕歌!
焚缺費力的睜開眼,唇齒間,鼻下,都是鮮血濃稠的味道。
她怎么來了……
「夜輕歌。」蘭無心收好鐵棍,將滿是血的鐵棍插入積雪,虛眯起寒眸,冷冷的看向輕歌。
輕歌身上系著厚厚的狐裘披風,無憂跟在她身後,兩人看見焚缺這般慘不忍睹的模樣,皆是心驚肉跳,又異常憤怒。
輕歌雙手輕攥。
焚缺為了她,才受這無妄之災。
焚缺身下的積雪,被血給染紅。
輕歌白發披散在肩前,臉色蒼白,身體羸弱,她半跪在地上,握住焚缺的手,卻摸到了鮮紅血液。
焚缺好半天過去,才看清輕歌面容,雖然想責怪她不愛惜身體,可更多的是感動。
「跟我走。」輕歌道。
「咳……咳咳咳……」
焚缺側過身,劇烈顫抖,趴在雪地,吐出了一堆血。
咳完之後,焚缺大口喘氣,許久,焚缺虛弱一笑,說:「好。」
輕歌抿唇,想要把焚缺扶起來,無憂見此,過來幫忙。
無憂扶著焚缺。
「走吧。」輕歌淡淡的道。
三人即將離開。
「站住!」蘭無心眼瞳瞪大,手中鐵棍,砸向輕歌脊背,毫不客氣。
輕歌背對著蘭無心,面色陰寒,雙瞳之中,閃過一道碧綠之光,妖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