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如花對上輕歌的眼,竟有一瞬的恐慌。
她想把鞭子抽來。
輕歌手握軟鞭的另一端巍然不動,猶如高山扎根於地。
談如花咽了咽口水。
許薇拔劍指向尤兒眉心,眼神卻看著輕歌,紅唇吐出幾個字:「放手,不然,她死。」
談如花嗤笑,「四星人真是囂張,天子腳下,這是哪里的天子,是九州天子,不是你四星天子,山野地方來的小丫頭也敢在九州放肆了?莫不成是這世道變了?」
輕歌轉眸與之對視。
她的雙眼像黑夜一樣。
輕歌笑了。
她說:「你殺。」
尤兒愣了愣。
「你敢嗎?」下一刻輕歌又問。
尤兒拍拍胸脯松了口氣,嘟著嘴可委屈了。
還以為師父不在乎她的死活呢。
「尤兒,滾回來。」許薇冷冷的看著尤兒,「天地院有位長老弓箭教的不錯,我為你引薦。」
許薇的劍還指著尤兒。
尤兒眼眸泛起紅色。
自小她便被許薇等人欺負,在暗影閣里諸人都以為她刁蠻任性,殊不知那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
她還記得許薇高高在上踩著她的身子走過去,許薇手下的人撕掉她衣裳把她丟進冰冷湖水,讓她喝了一口又一口冷水,偏生留著她一條命。
在父親不知道的時候,許薇拿著纖細的針沿著她的毛孔扎下去。
她跟父親抱怨,許薇卻有應對之法。
後來她才知道,父親不能跟許流元撕破臉。
從此往後,尤兒索性胡作非為。
但她骨子里是恐懼許薇的。
在許薇說話的時候,她靈魂深處衍生處陣陣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尤兒抿著唇,衣袖下的雙手攥成拳頭,胃里吃的太多導致惡心想吐。
尤兒垂下眸,邁動僵硬的腿欲要走向許薇。
許薇臉色柔和幾分,笑的親切,「尤兒,這才乖。」
輕歌奪走談如花的鞭,一鞭砸在地上,火花四濺,巨大之聲響起嚇尤兒一跳。
尤兒微紅雙眼驚惶看向輕歌。
輕歌冷冷的瞅著她,「眼睛不好使了?你師父在這,你往哪走?」
「尤兒。」許薇怒喝。
「許姑娘,閉上你的嘴。」輕歌走向許薇,「尤兒的師父是我,您老若耳朵不好使我不介意再說一遍,想搶徒兒?痴人做夢。還有就是,現在尤兒已經不學弓了,修習的是槍。」
「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許薇聲音低沉。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許姑娘覺得自己是人是鬼?」輕歌反問。
尤兒看著輕歌,兩行清淚流出。
尤兒摸著肚子,太撐了,她還是惡心的想吐。
導致現在尤兒又想哭又想吐,很是無措。
輕歌朝尤兒伸出手,「走,回家,為師給你煉制幾枚消化食物的丹葯。」
尤兒剛想把手放在輕歌掌心,許薇怒道:「尤兒!」
尤兒身子一顫,嚇得把手縮回。
許薇手中的劍,指向輕歌,「你在找死?」
輕歌抬起手握著許薇的劍,笑時,赤紅筋脈的吞噬之力將劍刃的精髓全都吞掉。
便見許薇最寶貴的劍,寸寸而斷,成了一堆粉末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