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報者身穿鐵黑冰冷的盔甲,單膝跪地,高挺脊背:「回稟東帝,三宗前輩們以死相逼,劉將軍實在沒有辦法把他們帶來,請東帝定奪。」
輕歌目光微閃:「回吧,告訴劉將軍,此事我自有辦法。」
「是,屬下告退!」士兵遠離。
輕歌將醫書和紙頁放在石桌上,望向雪女:「阿落,拜托你了。」
「放心,此事交給我。」雪女心領神會。
雪女走後,輕歌的心微微沉。
院門被打開,九辭和幾個殺手帶著一名有些畸形分不清是人還是野獸的生命體過來。
「這是力所能及范圍內找到的一具半妖,且感染了半妖之病。」九辭說道:「我已給他服下了清毒葯劑,暫時不會感染。」
醫書上資料看的太多,終不如實踐。
輕歌認為,只有見到了真正的半妖之病患者,才能找到根源,且對症下葯。
哪怕很難,至少是個不錯的開端。
東方破、雄霸天立即起身,走向半妖。
「哥哥辦事,果然有效率。」輕歌笑道。
九辭一撩額前之發,朝輕歌眨了眨眼。
接下來的時間,輕歌三人,圍繞著半妖展開鑽研和實踐。
然而,兩日的時間,太少太少了……
當真正實踐後,三人發現,這比理論還要困難。
理論雖然都是紙上談兵,但至少能談,實踐則是根本就無從下手!
次日,天亮了。
包括輕歌在內的三名醫師,幾乎是兩日兩夜沒有合眼了。
即便如此努力,始終找不出對症之策。
輕歌面色透白,不再去看半妖,坐了下來。
風略大,將桌上的紙吹走,恰好落在一雙軟靴前。
青年身著綠衫,一身貴氣,兩眼天真無害。
他蹲下身把地上的紙撿了起來,上面都是筆力遒勁的字,由輕歌所寫,記載了半妖之病的心得。
一雙澄澈純粹的眼眸,細細地望著白紙上的黑字。
「奴七,你怎么在這?」柳煙兒走來,把奴七手里的紙拿走。
奴七摸了摸肚子,無辜地道:「餓了。」
柳煙兒微愣,旋即失笑。
奴七一向飯量大,如今還學會挑食了,非夜劍尊做的飯菜,不吃。
奴七年齡不小,失憶過,卻是毫無城府,一心只有吃的,夜驚風夫妻二人倒是喜歡這孩子。
聽說奴七曾餓慘了,吃過苦,才這般愛吃,更加心疼了。
奴七一來,直接走向夜驚風,也不說話,就委屈地望著夜驚風,眉頭也是懊惱的皺在一起。
「阿七餓了嗎?今日阿七想做什么?」閻碧瞳好笑地問。
奴七眨了眨:「吃雞。」
「好。」閻碧瞳扭頭望向夜驚風:「今日給阿七做好吃的雞。」
夜驚風點了點頭:「歌兒他們也累了,該做點好吃的補補身子。」
說罷,夫妻倆一道去了廚屋。
輕歌、東方破以及雄霸天,一面觀察半妖,一面討論。
奴七走向半妖,柳煙兒攔住:「不要過去。」
半妖染病,而她只當奴七還是個貪玩的孩子。
奴七看了看半妖,又看了看柳煙兒,站在原地不動,沉默了許久。
輕歌坐回石椅,搖搖頭,拿出了三叔的羅家酒釀。
「九界羅家酒,愛酒的可以喝喝看。」輕歌輕呷了一口。
一口酒入腹,煩躁感才稍稍減少。
奴七眼巴巴地看著輕歌手里的酒,吞咽了幾下口水。
輕歌搖晃酒水,液體微漾,淺聲問:「想喝?」
奴七乖巧地點頭:「可以嗎?」
輕歌斟酒一杯,遞向奴七,奴七開心地過來,接過酒杯,一口喝下去。
突地,奴七滿臉漲紅,就連眼眶都是微微發紅,而後撲通一聲,奴七倒在了地上。
輕歌:「……」小伙子酒量不大好哦。
夜神宮的侍者前來,把奴七架起,欲帶其離開。
與被鐵鏈捆綁的半妖擦肩而過時,奴七的手,突然抓住了半妖的爪子。
奴七耷拉著的腦袋,碎發往下垂,其中的雙眼,緩緩睜開。
不如此前的明亮靈動,清澈見底,倒是有絲絲邪佞之氣。
輕歌察覺到異樣,便朝奴七看去,微感訝異。
「有病,得治……」奴七說道。
還是從前的聲音,只是不知為何,給人的感覺,毛骨悚然般。
輕歌皺眉,與眾人一樣,不解的看他。
只見奴七走向輕歌,在石桌前停下,熟稔地執起狼毫筆,在白紙面寫下諸多葯材之名。
奴七的字很好看,躍然於紙,倒不像是字,更像是一幅畫。
當輕歌看見一個又一個葯材後,陡然激動,猛地站起,雙手都在顫抖。這些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