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5章 詭辯的高手(2 / 2)

時過境遷,而今,她是青月葯宗的弟子,她是東洲的女帝,一君,一臣,一主,一仆。

阿嬌見過太多濫用職權的人,身居高位,不謀其政,紙醉金迷,窮奢極侈。

這些人,自以為一身錚錚傲骨,不過捧高踩低,遇見弱小的螻蟻,恨不得將其身軀撕碎,卻在那些輝煌之人面前點頭哈腰,卑躬屈膝,露出諂媚惡心的笑。

世人都說東洲女帝妖心邪骨,然,阿嬌只見她正義浩然,剛正不阿,從不妄自菲薄,陷入泥潭也自信走出,更不以權壓人……

阿嬌輕嘆一口氣,一次次的明白,她與女帝之間的差距,何止是鴻溝,分明是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

呼——

颶風驟至,寒流涌動。

「女帝,刀下留人。」

一句話說出,便見四人乘木蝶而來。

四人之中,三男一女,身穿統一的服飾,氣勢非凡,出現在青月學院的上空,全都從木蝶上躍了下來。

張羽驚喜過望:「三位師兄,沐師姐,你們來了!」

適才說出刀下留人的那個,便是張羽口中的沐師姐。

沐師姐輕抬玉臂,木蝶旋飛,在風中逐漸變小,化作手鏈戴在沐師姐的手腕處。「女帝,張師弟與我是同門,擺在鍾林靈虛匠師的座下,我們不知張師弟犯了何錯,但是,不論什么事,也不該殺之。張師弟是鍾林人,這身家性命的事,女帝如此做主,

豈非太過於武斷?即便真是殺頭的大罪,也該上報鍾林,鍾林審查過後,再由鍾林來處置才好。」沐師姐輕聲道。張羽看見沐師姐等人,便知自己得救了,當即趾高氣昂了起來,正欲朝師兄師姐們走過去,魏伯拽著他後衣襟,輕輕松松,高高舉起,再猛地朝地上摔去,疼得張羽面目

扭曲,呲牙咧嘴發出痛苦的慘叫聲。其中靈虛匠師門下的一名男弟子,也是張羽的師兄之一,溫潤如風,開口笑道:「沐師妹所言甚是,女帝,今日我們師兄妹聽聞女帝風采,便來看看東洲大好的河山,路過

死亡領域,想到張師弟參與了青月學院的建設,便決定一同前來看望張師弟,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另一位師兄說:「聽聞女帝喜怒無常,而我們張師弟性情中人,大大咧咧,又心直口快,許是說了什么不能說的實話得罪了女帝吧。即便如此,女帝教訓兩句便是了,誅其

性命,未免太過分了?」

輕歌懶懶地看著四人,不言,只望向匠人林伯山。林伯山長袖善舞,又懂得察言觀色,這會兒連忙走出幾步,先是朝四人行了個禮,才解釋道:「四位,青月學院的建設,張匠人負責弟子居住地這一塊,如今出了大問題…

…」林伯山一字不落地全部說出。

沐師姐皺起眉頭:「這是陷害。」

方才開口過的許師兄亦說:「堂堂女帝連這點栽贓陷害都看不出,又如何治理國家?」

此話一出,青月學院的氛圍如同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驟然冷然凝固住。

魏伯眼神鋒利地看著許師弟,混濁的眸光,冷銳鋒銳堪比神器。

天有些熱了,青陽濃烈,東洲士兵搬來帝王寶座,置於青月學院,輕歌懶倦地坐上去。

夜傾城一襲白衣,背著伏羲琴,打著點綴海棠天青色的油紙傘,一抹陰影覆在輕歌的頭頂,倒是陰涼了不少。

「女帝,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們兄妹幾個在跟你說話呢。」許師兄怒喝。

沐師姐微蹙黛眉,面上亦露出不悅和不耐煩的神情。

再看被魏伯桎梏好是狼狽的張羽,灰溜溜如狗賊,可憐兮兮地看向師兄姐們。

「沐師姐和三位師兄,快救我,東洲女帝喪心病狂,竟公然誣陷於我。」張羽喊破了喉嚨。

「你們幾個是什么東西,也配與女帝談話?」夜傾城冷嗤。

「你……」許師兄怒不可遏。夜傾城微抬下頜,眸光薄涼,譏誚地望著師兄妹四個:「我曾雲游天域,走過鍾林山,坐過天啟海的船,也聞過神域大地的花香,還在四部聽過戲曲兒。我倒是不知,鍾林山的一個靈虛匠師,地位堪比鍾林王。我家女帝,是與鍾林王平起平坐的存在,你們這般面目猙獰疾言厲色地質問算什么?是靈虛匠師有越俎代庖鳩占鵲巢之意圖,還是

你們幾個以下犯上,目中無人,膽敢在東帝面前放肆!」

「你在滿口胡謅些什么,我們師徒敬仰鍾林王,鍾林王是吾等心中信仰,是鍾林的神,怎敢褻瀆?」一名師兄道。

沐師姐冷笑:「女帝身旁果真卧虎藏龍,這位想必便是琴宗之徒夜傾城吧,沒想到這年頭的戲子,倒也是詭辯的高手,叫我佩服得很呢。」

戲子……

在這個年代,彈琴唱曲兒的,都是戲子。當然,那只是市井上的小琴師,類似於夜傾城這樣修習了術法的,只怕沒人敢用戲子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