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後搖頭如撥浪鼓,瞪著充血外凸的眼,死死地盯著輕歌看。
「你以為你贏了嗎?妖族絕不會落到你的手里,你休想用言語來粉碎我。縱然一死,我便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妖後怒吼。
輕歌彈了彈袖衫上的灰,優雅慵懶地坐在檀木椅上,交疊起修長的雙腿,睫翼濃密漆黑。沉默一陣後,輕歌用一種同情地眼神看向妖後:「垂死之人的話,有幾分可信度?你該明白,人死如燈滅,既然做了鬼,你也是只有被我踩在腳底的份兒。這幾年里,我聽
到過太多讓我不得好死的話,最可惜的是,不得好死的都是這些人。而我,痛痛快快的活著。」
輕歌言辭犀利一針見血,幾言幾語就已粉碎了妖後的意識。
「抽了她的兩根腳筋。」輕歌說道。
「是。」夜蔚冷著一張臉,機械般地拿出了帶刺的鐵鉤。
「你何不殺了我?」妖後怒問。
「死,你配嗎?」
「……」
輕歌飲下一杯茶,香氣溢在唇齒,輕吐一口氣,隨即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去。
小月月的這口氣,憋在心口許久,終於出了。
然,就算把妖後千刀萬剮了,都無法彌補姬月過去的痛苦。
每每想起,她都恨不得將妖後烈火烹油,生吞活剝。
地宮的石門緩緩上移,發出沉重的聲音,輕歌站在石門前靜靜等待,身後血液飛濺,鐵鉤再抽筋,妖後痛苦地大喊。
「不得好死!你將不得好死!夜輕歌,我即是跌入十八層地獄,我也會日夜詛咒你,我會等著你不得好死的那一日。」妖後承受著斷筋之痛,凄聲喊道。
石門開啟,輕歌站在灑進來的強光里,半眯起眼睛,伸了個懶腰,對於妖後的詛咒不為所動。
「吵死了。」懶倦地說完,輕歌抬起手,一縷寒煙纏在指尖,旋即如光迸射了出去,自妖後張大的嘴里灌入,刻在妖後的咽喉。
魘北寒煙禁制的存在,妖後的嗓子再次無法說話,只能虛張聲勢地瞪視輕歌。
石門完全打開後,另一側站著等候的姬月。
妖後看見姬月,眼睛里全都是復雜之色,還有幾分痛恨。
便是這個她養了一萬年的白眼狼,勾搭人族女子來奪她的命!
妖後挪動著身體掙扎,似乎想要跟姬月說些什么,可惜,姬月甚至不去看她一眼,只是用真元之力驅散掉了輕歌身上的血腥味。
「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晦氣。」姬月牽起輕歌的手,發現輕歌手掌發涼,微微皺起了眉,繼而用真元之力為輕歌暖手。
姬月的精神世界里,邪佞的老怪物捶胸搗足痛罵姬月是個敗家子兒。
輕歌撲入姬月的懷里,撇著嘴說:「妖後詛咒我。」
「一介毒婦之言,不會生效。」姬月輕擁著她:「別怕,萬事有為夫。」
倆人依偎著朝外走,妖後眼里的痛恨之色彌補,實在可怖。
拿著鐵鉤的夜蔚完全黑了臉,完了,姐姐已經被這廝迷得沒了理智。
「阿夜真好。」輕歌撲在姬月懷里,四肢一同掛在姬月身上,就是不肯下來。
姬月溫柔一笑,寵溺地看著輕歌,換了個姿勢背著輕歌走出公主府。
離開公主府時,輕歌趴在姬月肩上,轉眸看向了公主府。
姬九夜,既然聽了你這聲小嫂子,我便會對得起。
在她的認知里,已經給了妖後極大的寬容和仁慈,否則的話,又何止這么簡單。
精神世界里的古龍前輩算是發現了,姬月寵妻就算了,夜丫頭更是個可怕的護夫狂魔!
遠方的姬九夜,坐在一棵樹下,小狐狸已經睡得香甜,河面波光粼粼,他面朝鮫魔城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