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8章 暮光之城(1 / 2)

閣。

清淵神往前走,輕歌保持同等的距離,緩步跟著。

沿著環形階梯上去,已到閣樓書房。

書房之中,空盪盪的,只有一張案牘,一盞燈。

清淵神將那一盞燈拿起,提在手中,「小瑤只有數月的生命,本神豈會不知。」

輕歌目光微亮,面頰含笑,「那么,清淵神想要她做什么?」

「你很聰明,難怪能得到滅欲大帝的賞識。」清淵神道:「且看——」

他的手往前滑動,燈火將一整面牆壁照得通亮,栩栩如生的古老畫作,宛如夢里的沙場,躍然於眼簾,似要破牆而出。

畫,正是長生界的輪廓,籠在雲煙之中,一棵巨大的龍鳳神樹,根部貫穿一道閃爍著瑩瑩光芒的陣法!

「天地婆娑陣,多年來,覆蓋在長生界,不曾被撼動。」

清淵神單手負於身後,一手提著微弱的燈,背對著輕歌,面朝壁面,緊抿著雙唇若有所思。沉吟了半晌,清淵神道:「長生強者只能呆在此處,便是因為天地婆娑陣的存在,這片位面,哪怕只是一個婢女,都有長生境的實力。若無天地婆娑陣的束縛,遠離長生界

,只怕會去其他低等位面為非作歹,掠奪其他修煉者的資源。」

「至關重要的是,長生之氣與長生界以下的其余氣力互相排斥,又因長生之氣非常的強悍劇烈,碰觸到長生界面以下的氣力,會吞噬掉!」

說至此,清淵神默然,回頭望向了輕歌。

年輕的姑娘身穿染血的鳳袍,這一面側顏,數道血色傷痕,分明是極致的妖孽,卻是無比的溫和。

如一縷風。

沒有驕躁,沒有刻薄,也沒有尖銳。

與諸神殿上的她截然不同。

「長生之氣蔓延的速度,非常可怕,一日便能十萬里,要不了多久,三千世,火焰天,低等位面的空間,都會是長生之氣。」

清淵神道:「長生之氣是好東西,可對於弱小的修煉者來說,卻無異於是一場災難,風暴,摧毀掉他們的資源,家園,以及生命。」輕歌眸光微閃,耳邊是清淵神侃侃而談的話語聲:「世上的位面,階級,層層劃分,我曾與你們一樣,認為所謂的公正,實在是可笑至極,不過是高層之人的把戲而已。但

,當你到了一定的位置,你見過了最深的黑暗,才會知道,世上沒有絕對的公正,總會顧此失彼。」

「這就是理由?」輕歌再問。

清淵神道:「天地婆娑陣,是命脈,還是……打開暮光死囚的隱秘之門。」

「暮光死囚?那是什么?」輕歌不解。

「暗黑師,開天時期留下的邪殿中人,換而言之,那些,都是受到神罰的人。」

清淵神把燈遞給了輕歌,苦笑一聲,說:「你是神罰體質,對吧?」

輕歌指尖發涼,一股寒意從兩手的掌心蔓延到了天靈蓋,甚至有幾分恍然如夢,不知身在何處。

好似有無端的迷霧,將她徹底籠罩,這平地之下是萬丈沼澤,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加速死亡的催化劑而已。

她的心微微顫動,美眸變得空洞,眼中的焦距漸無,如凝了一層血霜。

此刻,她的發,雙肩,鳳袍表面,都凝聚出了淡淡的血霜。

是一種魔怔的狀態。

清淵神疑惑地看著輕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夜輕歌體內散發而出的恐怖氣息,見所未見,足以叫他膽寒。

不由讓清淵神暗暗思忖,這姑娘小小的身軀之下,到底隱藏著怎樣可怕的爆發力。

她真的只是一介玄靈師嗎?

最讓清淵神忌憚的是,那一股力量,並非是純正的靈階和精神之力,而是邪殿的氣息。

清淵神面色微沉。

世上的暗黑師,並非都是出自於邪殿,邪殿只會挑選出實力強勁、智商高牆的暗黑師為門徒。

邪殿當中,階級劃分甚是森嚴,地位身份,高低貴賤,俱是一眼可見。

對於暗黑師而言,能被邪殿挑中,已是萬分恩賜了。

當然,其中也會有些特別的意外,譬如也有精神師、靈階宗師加入邪殿,成為邪殿的一員,但總體而言,還是暗黑師居多。

開天時期的邪殿,可是凌駕於五道天以上,能與開天三族相抗衡的強大勢力,奈何棋差一招,敗給了三大正義之族。

「夜姑娘?」清淵神喊了一聲。

輕歌眸底身上的血霜逐而消失,轉頭望向了清淵神,微笑,問:「清淵神……?」

令清淵神心悸的邪殿之力,無影無蹤,就好似從未出現過。

若非適才的感覺太過於明顯,清淵神都要懷疑自己的感知出了錯。

「明面上本神既已認同了你這個兒媳,你可否如實相告?」

「請問——」

「你是否加入過邪殿?」

「……」

輕歌沒有立即回答清淵神的問題,而是正兒八經地思考片刻,才搖頭:「從未。」

她去過三千世數次,倒也知加入邪殿的流程。

若被邪殿選中,是要在九幽玄女的墓前宣誓的,並且要被九幽玄女的亡魂洗精伐髓,變成徹頭徹尾的邪殿之人。,

輕歌不知清淵神為何這么問,對於方才凝出血霜的事,也毫無印象,一片空白。

「不過我的體內與常人不同,我比正常修煉者多出了一條筋脈,乃是吞噬血魔花後衍生出來的。而且,在過去的五年里,我墮魔過三次。」輕歌道。

「三次墮魔……」清淵神愣住,「你還能保持清醒?」

「有小月月在,哪怕我墮魔千萬次,也能立刻清醒過來。」

「他是我唯一的光,也是我願用盡生命保護的男孩。」輕歌言語平淡,眸色卻是炙熱。

清淵神笑了笑,「都老大不小了,還男孩,他該是頂天立地的,不需要你去護著寵著。」

「我的丈夫,你不護著寵著,難道由旁的野狐狸去心疼嗎?」輕歌反問。

清淵神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