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開業花籃從門內一直延伸到了外面,路邊臨時停車位都被占滿,唐菀驅車抵達時,找了許久才尋了個車位,寒風凜冽,戴著圍巾口罩,即便外圍有許多記者,也沒人注意她。
她直接打了電話給阮夢西,問她和江承嗣的位置。
「我還在接待客人,沒法照顧你,不過四爺在辦公室。」
「四哥辦公室有客人?」
「就他一個。」
「外面這么多人,他不幫忙招待?」她甚至看到了一些熟面孔,都是京圈頗有威望的。
「就是人太多,他說自己鼻敏感,躲清靜。」
今日過來的,很少有真心喜歡賽車,雖然都給面子辦卡弄會員,卻旁敲側擊地總會問與司家相關的事,江承嗣覺得太煩,開業剪彩典禮結束,就躲了起來。
他這脾氣,要是急火上頭,只怕不會給這些人留面子。
阮夢西自然要幫忙接待,這讓祁則衍很不爽,不想自家媳婦兒太辛苦,他也跑去幫忙。
這都什么事兒啊!
江承嗣還說什么:「開業的事,你都沒這么管,作為俱樂部的二老板,也到你發光發熱的時候了,陪好客人。」
「你把我當什么人?服務生?陪侍?」
「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會讓你接待,就算是服務生,你也是高級服務生。」
「……」祁則衍咬牙,「都是股東老板,你怎么不讓江小五過來幫忙?」
「小五在上班。」
「他真去公司了?」祁則衍一直覺著江錦上說去上班,大抵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來真的。
以前面對江宴廷就夠麻煩了,煞神沒走,又來了個瘟神。
「早就說了,在他沒換工作之前,都會在公司。」
「我最近沉浸在愛情的小河里,沒怎么關注他。」祁則衍這人本就挺高調,又是在兄弟面前,就更加肆無忌憚的刺激他。
江承嗣咬牙,「你怎么沒淹死在愛情的小河里。」
……
唐菀到辦公室門口,叩門,聽到是她的聲音,江承嗣讓她進來,「弟妹,我打電話給你,你怎么不接?」
「剛才在開車,你是要司夫人的電話對吧。」唐菀翻看手機,她手機上保存的,還是第一次司夫人給她送禮時,撥打的電話,翻找出來,復制給了他。
「收到了。」
「這是我和五哥送你的開業禮物。」唐菀手中還提了個小包裝袋。
「你倆怎么客氣干嘛,別站著啊,隨便坐。」
唐菀點頭應著,卻下意識打量了四周,走到窗邊。
這里正對著賽車場的位置,雖然天冷,此時場內也有不少人,有人在比賽,也有專業教練在進行指導。
「你坐啊,自己倒水喝,吃點東西。」江承嗣保存電話,用余光看著唐菀。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江承嗣在保存電話,想著要不要直接打個電話給司夫人,還是買點東西去司家拜訪,他在考慮其他的事,就真的沒管唐菀。
到底是一家人,沒必要那么客氣,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玩意兒。
唐菀並不懂賽車,看了三兩分鍾,目光就被掛在一側的衣服吸引住了。
屋內暖氣很足,江承嗣只穿了一件襯衫,外套掛在架子上,她早上瞧見他穿著下樓,就覺得衣服好看別致,便走過去仔細打量了一下。
「弟妹?」江承嗣余光瞧見她站在衣服前,終於撩著眼皮,正視著看她。
「我想看一下衣服?可以嗎?」
江承嗣並不是個小氣的人,只是私心不想讓別人碰,卻還是硬著頭皮道,「你輕點。」
「……」
唐菀差點笑出聲,這衣服難不成是什么易碎品?自己要不要把手消個毒再摸?
她仔細看著,衣服里沒有任何內置的商標logo貼標,她當時就想著,會不會是定制的,卻無意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扭頭看向江承嗣,眼神透著打量。
「怎么看我干嘛?」江承嗣離開座椅,給她沖了杯茶。
「衣服是『肖小姐』給你做的?」
「嗯?」江承嗣正倒水的手指一頓,熱水差點倒在杯外。
「這像是她的手藝,這個針腳很像。」唐菀單拎著袖管,「她給我改過結婚時用的秀禾,小歪滿月的時候,她還親手做了件小衣服。」
「當時奶奶還特意扒著針腳給我看,雖然有地方是機器滾邊,大部分針線是她親手縫制。」
「我仔細看過,可能每個人做東西都有特定的習慣,你這個和她給小歪做得衣服邊角,很像。」
「喝茶。」江承嗣沒作聲,將杯子遞給她。
唐菀雙手接過茶,道謝後又說了句,「也可能是我很少去觀察定制手工的衣服,也許很多人縫線都差不多,這樣一件衣服,從設計,剪裁,成衣估計要不少時間。」
江承嗣神態巋然未動,心底卻掀起了萬丈狂瀾。
她可從未告訴自己,這衣服是她自己縫制的,他還以為是從哪里購入的……
他從未想過,有人肯花心思和精力,為自己做一件事,還不告訴他,要說心里不震盪,那是假的。
除卻家人朋友,外人的關心總是帶著許多目的,幫他做一點點事,都恨不能千方百計告訴他,自己為他做了什么,讓他還人情,亦或是接近他,總歸不單純,而她……
自己做的衣服,都不告訴他?
不求一點什么嗎?
什么都不要?
想起她昨天回復自己的信息:
【你喜歡就好……】
只要他喜歡就夠了?
……
唐菀喝著茶,瞧著江承嗣站在原地,面色微沉凝重。
她上次見到他這般模樣,那還是在江兆林、江姝研出事那會兒,這一晃都一年多了。
「四哥,你沒事吧?」唐菀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