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團的人,只要換個便服就能出去,而雲鶴枝不僅要換衣服,還得把臉上的粉墨拭去,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他是最慢的,當他出去時,只有范徵羽一個人等在外面。
「雲老板,他們都去酒店餐廳准備慶功了。」范徵羽再看向雲鶴枝,總覺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扮上行頭與現實中差別太大。
「嗯。」雲鶴枝點頭。
「那個……你要不要一起去?」范徵羽都沒敢看他,心底想著,總歸是要被拒絕的。
相處這么久,她知道雲鶴枝年紀不大,只是一聲聲雲老板叫著,加上他是京戲名角兒,心底存著敬重,總覺得他就是個雲端上的人物……
可敬不可親。
沒想到雲鶴枝只是單單問了句:「你去嗎?」
范徵羽怔了下,沒想到他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正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閉仄的走廊里,好似有股子穿堂風吹過——
有股清甜的味道吹過。
范徵羽忽然覺著,方才被他握過的手腕處,似乎還殘留著他的余溫,她下意識攥緊手側的裙邊。
溫火慢燒——
點點蔓延全身。
但是被他拉著,很突然,她幾乎來不及感受,此時那種感覺卻猝不及防卷土而來,讓人心驚。
雲鶴枝正垂頭弄著衣服,自然看到她手指忽然攥緊,眼底滑過一絲異色,「你……面對我,很緊張?」
「沒、沒有啊。」范徵羽干笑兩聲。
「你去慶功吃飯嗎?」
「我去啊。」
「那……」雲鶴枝眼底有笑,聲音也好似帶著笑意,「我去陪你。」
這話……實在有些曖昧。
范徵羽方才平復些的心跳呼吸,再度狂亂起來。
陪……
陪她?
**
樂團定的酒店,就在劇場附近,無需開車,兩人徒步,並肩而行。
入秋的風,自帶一股子涼意,吹在身上,涼意瑟瑟,范徵羽用余光看著身邊的人,總覺得看不透他。
只是兩人剛離開劇場,就聽到一道熟悉聲音。
「哥——」是鄭蘭生!
他今日也來看演出了,演出結束後,就一直在外面等著,想和他哥好好祝賀一番,結果雲鶴枝瞧見他,只說了一句:
「你怎么來了?」
鄭蘭生:「我過來之前,還發了信息給你。」
「用什么發的?」
「微信。」
「你知道我不常看微信的。」
「……」
范徵羽抿了抿嘴,不過她的信息,雲老板回復得很快啊,想到這里,她忽然覺著,雲鶴枝對自己挺好的,心底莫名美滋滋。
鄭蘭生早就習慣了某人的毒舌,也沒太在意,「那你們現在准備去干嘛?一起去吃東西?我請客。」
雲鶴枝直言,「我們已經有安排了。」
就是慶功宴,只是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有些不對味了,而且此時大家早已到了酒店,就他們兩個人殿後而出,很難不讓人多想……
「那我們先走了。」雲鶴枝用眼神示意范徵羽。
「鄭老板,改天我再請你吃飯。」范徵羽笑著與他道別,便急忙跟上了雲鶴枝的腳步。
鄭蘭生懵圈了:
這兩個人有什么安排啊?為什么不帶上他一起?為什么只有兩個人單獨行動?
孤男寡女的,還都是單身,該不會是……
約會吧!
鄭蘭生站在原地,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