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從四面八方奔涌而入,呼吸是順暢了,可心臟還在狂跳,一臉潮紅,呼出的氣息,似乎還呵出了一絲白霧。
熱烘烘的。
江軟戴頭盔時,就心浮氣躁,此時頭發顯得有些蓬亂,一縷發絲潮熱的貼在她額前,她隨手撥弄著,可是沒鏡子,卻怎么都理不順暢。
嚴遲伸手過去,意識到他的舉動,江軟下意識縮了脖子想躲。
「別動。」
這人說話總帶著一股威懾力,江軟有小辮子被他攥著,不敢亂動,任由著他的手,從自己發間穿過,可能是頭盔戴久了,她頭發上也被染上了一絲熱意,他的手指卻有些涼,觸碰的時候,難免惹得她心悸身僵。
「我扯到你的頭發了?」
「沒有。」
嚴遲幫她順好頭發,略微弓腰俯身,視線與她齊平,瞧她一臉局促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江軟剛平復好呼吸,這猝不及防靠近,還沖她笑得那么好看,她這心頭一軟,又塌陷了一塊。
「緊張嗎?」
江軟認真點頭,模樣甚是乖巧。
「怕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家人?」
「嗯。」
「怕他們生氣?」
江軟沒作聲,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哪有父母會同意女兒玩這個。
「你怕不怕我生氣?」他低聲問她,這大抵是她見過最乖的時候。
小姑娘一臉的無措,緊抿著唇,看著他的眼神,天真又無辜。
「也怕。」江軟應聲回答。
江軟的回答,似乎極大的取悅了他,他唇角微微勾起,而江軟卻緊張得手心都在發熱,她甚至覺得意識都有些飄。
「軟軟……」
「嗯?」
「你在乎我。」
他笑得很溫柔,只是江軟目光閃了閃,覺得快要窒息,她都緊張得要瘋了,這人都在想些什么啊,還有心思撩她、逗她開心嗎?
江軟心里亂哄哄的,又緊張又羞赧,想著中秋那晚的事,還有些氣結。
如果嚴遲想告訴家里人,她也沒辦法,反正事情都這樣了!
各種因素摻雜,小臉氣得通紅,剛抬頭對他攤牌,你愛咋滴在滴吧。
結果後腦勺被人扶住……
身子稍微趔趄,整個人就撞進了嚴遲的視野中,也斷了她幾欲脫口而出的話。
因為,下一秒
一個灼燙的吻,落在她的額前。
她呼吸沉沉,手指一松,原本還扣在手中的頭盔「嘭——」得砸在地上,在車庫里砸出一絲混響,好像要在她心上砸出個窟窿。
這個吻,不是十五那晚,輕柔的好似月光,她可以真切感受得到。
烈火澆燒般。
燙的人心尖都發麻。
他身子稍稍抽離,扶著她後腦勺的手掌慢慢往下滑,拂了拂她的頭發。
「你在怕什么?」他聲音很輕,漆黑的瞳仁里襯出了她的影子,「其實我剛才逼著你載我,無非就是想感受體驗一下。」
「我想知道,騎摩托是種什么樣的感受,如果下次你再想玩……」
「由我陪你,好不好?」
心臟如遭重擊。
大抵那晚的喜歡,都不若陪你來得更讓人心動。
江軟呼吸心跳都沒調整過來,又被他攪和得亂七八糟,她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嚴遲會想跟她一起騎摩托。
「下次就不要找別人了,我陪你,嗯?」嚴遲看她不出聲,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
江軟整個人都是懵的,臉紅發燒,呼吸沉沉,在他的注視下,四肢僵硬的回了陶陶的公寓。
**
她站在門口,久久都沒按密碼進屋。
而嚴遲則已經叫人,將車子送到這里,這車子本就是分公司配備的,車鑰匙不止他有。
那人並未把嚴遲停在河西的車子送來,以為他急著用車,而是直接開著另一輛車來,「小嚴先生,您那輛車有什么貴重東西嗎?如果有,回頭我給您送來。」
「不用。」
「那需要我幫忙開車?」
「你走吧。」
嚴遲坐在車里,倒也沒走,只是回想著江軟那慌亂無措的模樣,覺得有些可愛。
他對飆車玩車這種事,並不介意,純屬個人愛好,如果能讓她放松,開心,只要能保證足夠的安全性,他覺得沒什么問題,真不知道這丫頭在怕什么,真覺得他會跟她家里告狀?
此時江軟有些頭疼了,她這腦子暈乎乎的,直接把堂姐的密碼鎖給記錯了。
先是下意識輸了兩次自家門上的密碼,又心顫手抖輸錯了一次,三次輸錯,直接鎖死了。
她手中又沒鑰匙,堂姐在工作,也不方便打給她,可她現在穿的這衣服,要是跑回家,那豈不是暴露了。
江軟頭疼得要命,下了公寓,想著去投奔誰,要不去祁家找祁知意換身衣服再溜回去?
怎么什么事都一起來了,真夠倒霉的。
她又不可能騎著摩托去祁家,到了樓下,給祁洌打了個電話。
「喂。」祁洌開車剛到自家附近,瞧著江軟打來電話,心底還有些發虛,這丫頭該不會來找自己算賬的吧,猶豫許久才靠邊停車,接起了電話。
深呼吸,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些。
「你在哪兒呢?」江軟的確准備找祁洌算賬。
能出賣她的,和嚴遲還認識的,只有祁洌。
「放假,我肯定在家啊。」
「你到我姐家來接我一下,我被鎖在外面了,現在沒法回家。」
祁洌本以為這丫頭會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說他出賣自己,結果……把自己鎖在外面了,真夠能耐的。
剛跟著嚴遲跑了一趟河西,一口瓜都沒吃到,現在倒好,還得去接這個。
這兩個人可真夠折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