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宅
唐菀最終也沒和周仲清吃上一頓飯,回家的時候,江錦上正伏案,還在弄他的拼圖,完全純白色,沒有一點圖案提示,幾千塊拼圖,每塊皆不相同。
她很少玩拼圖,一開始覺得新鮮有趣,卻連一塊正確的都找不著,玩得沒有成就感,自然覺得無趣。
江錦上卻玩得津津有味,很快就拼出了一大半。
「回來了?陶陶怎么樣?」
「還好,大哥和沈老師讓我先回來。」唐菀原本是想留下幫忙的,他們說沒必要。
「聽說頭破了?」
「磕破了點皮,不是很嚴重,周叔說不會留疤。」唐菀坐在他身邊,隨意撥弄著桌上的拼圖碎片,「四哥去e國了。」
「怎么了?」江錦上笑著看她。
「說是陶陶遷戶口,要弄什么出生證明,沈老師手里怎么可能連孩子的出生證明都沒有,這擺明了就是隨意找了個借口,去那邊……」
「菀菀。」
「什么?」
「我的拼圖碎片放在桌上,雖亂,卻有序,被你打亂了。」
「……」唐菀皺眉,放下拼圖,剛想走,就被他拉住了手腕,「你慢慢拼,我不打擾你了。」
「這些事,哥和嫂子,自有考量,我們看看戲就行。」
「當初四哥去e國,可是什么都沒找到啊。」唐菀緊抿著唇。
當初江承嗣就出國調查了一番,除卻知道沈知閑當年懷了龍鳳胎,其余消息,都是亂糟糟的,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能說有懷疑對象,沒物證,沒人證,如果真的鎖定了誰,他們也犯不著如此勞神費力讓沈知閑搞什么分家。
就是為了引蛇出洞,讓那人露出馬腳。
可過去這么長時間,謝家的那只鬼,還是毫無動靜,可以說,相當坐得住。
「以前找不到,這次說不准。」江錦上笑得意味深長,「菀菀,你可別忘了,今時不同往日,當時四哥是偷摸去的,謝家沒人知道,可這一次……」
唐菀眯眼思忖片刻:「故意這么大張旗鼓,就是讓謝家那個人知道,他去國外了。」
「陶陶傷得不重,謝家都知道,四哥不可能是因為她摔傷的事,被譴責出國,搞什么出生證明,無非是個名目,讓謝家知道……」
「四哥會去醫院!」唐菀脫口而出,「所以……」
「心虛之人,肯定會有所行動的,只要等魚上鉤就行。」江錦上摩挲著她的手腕,「還氣著呢?我聽說,女人要是生氣了,沒有什么,不是一個吻能解決的……」
「菀菀,你是不是想我親你?」
唐菀錯愕,說的這是什么騷話!
就在她因為某人的話震驚之際,江錦上已經起身,俯身,偏頭,在她唇邊啄了一口:
「夠嗎?消氣了?」
「江錦上……」
「聽說一次不夠,就來兩次,再不行,就床上解決。」
唐菀哭笑不得,還有人操作比他更騷的嗎?
「江錦上,你想親我就直接說,犯不著……唔——」唐菀剩下的半截話,湮沒於兩人的唇齒之間,被吻得暈頭轉向的時候,江錦上才附在她耳邊。
氣息灼然,就像是有火,從耳旁,頸側,一路鑽進了心窩之處,渾身都熱烘烘的……
他聲音低迷著,說了一句:
「菀菀,我的確是想親你了。」
唐菀臉倏得紅透,臊得慌,不過某人倒是越發沒羞沒臊。
**
醫院,謝老病房外
江承嗣去e國,記者說是流放,可醫院是公共地方,藏不住什么秘密,說是去國外弄什么出生證明,可這東西,外人不知,謝家怎么可能不懂,就在沈知閑手里。
他去e國,完全就是做別的事。
沈知閑生產的時候,江江據說沒活下來,可現在又出現在江家,謝家人都不是傻子,所有人都知道,這里面藏著貓膩,很有可能黑手出在自己家。
清官難斷家務事,知道可能是至親之人出了問題,心照不宣的,並沒討論這件事……
說到底還是心里害怕。
可現在江承嗣過去了,這肯定是要查出結果的,所以整個謝家的氛圍並不好。
有人是害怕傷口撕開,鮮血淋漓,這個家散了,還有人是心虛害怕……
「永戚,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杜景蘭看著丈夫。
「不用。」
「你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父親沒醒,你的身體就垮了。」
「我沒關系,讓兩個孩子回去休息吧。」謝永戚看向謝奪與謝彤彤。
「媽和彤彤回去吧,這邊我和爸照應著。」謝奪自然不可能走。
爭執一番後,誰都不願走,杜景蘭只能嘆了口氣,「那我出去買點吃的,好歹吃一點。」
杜景蘭離開住院部後,才手指顫抖著摸出手機……
*
而另一邊的病房
探病的人都走光了,陶陶坐在床上,低頭不敢說話,江江則坐在另一側,今日出了事,加上他們撒了謊,兩人都心慌得不敢說話。
江宴廷回家幫陶陶拿換洗的衣服,沈知閑則坐在床頭,削蘋果。
削了皮,又切成塊,去了籽,遞給兩個孩子。
「我不想吃。」陶陶心慌。
「江江呢?」沈知閑詢問。
他也跟著搖頭。
「媽媽……」陶陶硬著頭皮開口,「我錯了,這件事您別怪小四叔,都是我求他帶我去的。」
「去了多少次。」沈知閑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乖巧溫順的女兒會撒謊。
陶陶掰著手指,數了一下,發現手指頭不夠用,又把沈知閑氣得臉色一青。
「媽媽,我真的知道錯了。」
陶陶咬著小嘴,又受著傷,裝著一副可憐樣兒,撒著嬌。
做父母的心腸都軟,見不得孩子這般模樣,可沈知閑不得不狠下心。
「你知道玩車是很危險的,而且你也不該和我撒謊啊,陶陶,媽媽是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好孩子是不能說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