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西父母是在抵京的第三天才去江家拜訪。
唐老與唐雲先此時皆未離京,有老鄉熟人過來,皆是歡喜,老太太更是熱情款待,留他們三口人在家吃飯,阮家人拗不過,只能點頭同意。
「寶貝兒,還認識我嗎?」阮夢西正趴在小床邊,逗弄著小歪脖子樹,小家伙剛吃飽喝足了,一臉饜足,也配合她,「我是你的干媽啊。」
「怎么就是干媽了?」唐菀笑出聲。
「我們之前可是說好的,誰生孩子,就互相做彼此孩子的干媽。」阮夢西伸手捏了捏他肉呼呼的小胳膊,「你和五爺還沒給孩子取名字啊?」
「急什么?」
「瞧你這肉呼呼的小胳膊,要不干媽給你取個名字?」阮夢西想了半天,「叫牛牛怎么樣?這樣你以後就能長得壯壯的。」
唐菀:「……」
「要不叫肉肉?多可愛。」
「瞧你這小腦袋,要不叫頭頭?」
唐菀都可以預見,以後她會給自己孩子取什么名字了。
小家伙歪著腦袋,似乎聽得很認真,阮夢西還笑著看著唐菀,「你看,他好像對我取的名字很滿意,一直歪頭看我。」
「他聽不懂,你就是訓他,他還是這副表情。」唐菀無奈。
「要不叫你歪歪?江小歪怎么樣?」
唐菀深吸一口氣,果然,「不正經」的人,也取不出「正經」的小名。
「說一下你和則衍吧?怎么回事啊?」
阮夢西一邊拿著玩具逗弄著江小歪,嘆息著,「別提了,他上次在我們家,不是正好碰到我爸媽了嗎?我就介紹說是我領導,我爸媽特別熱情地招待了他,走的時候,我爸親自送他出去,還拿了不少特產和吃的。」
「原本第二天我就准備帶爸媽來看你,結果他又來了,提著一堆東西來了,說是上回拿那么多東西回去不好意思,所以送了點京城特產過來。」
「那爸媽肯定要留他吃飯啊。」
「我又要去上班,沒辦法陪他們,他就帶著我爸媽在京城轉了一圈。」
「我爸現在已經拿他當半個兒子了。」
唐菀瓮聲一笑,「他還挺會做人的。」
祁則衍模樣性格本就很討長輩喜歡,他又刻意討好,阮家父母自然喜歡得不行。
「我現在都不知道怎么辦了?」阮夢西摸著江小歪肉呼呼的小胳膊,「這要是讓我爸知道,我和他之前的關系,我都不敢想會發生什么事。」
「叔叔很介意?」
「因為上次我是哭著回家的。」
「……」
唐菀依稀記得,上學時,阮夢西因為長得胖,某些男生故意排擠她,對家里她從不說,只是某次被取了個特別難聽的綽號,傷了自尊,紅著眼回家,他父親第二天就沖到了學校。
阮大強年輕時,體型彪壯健碩,很是唬人,反正那群男生本來是嘴硬不願道歉。
那個年紀的男孩,總想標榜自己多厲害,多么與眾不同,有時老師都管不了,具體發生了什么她不清楚,反正那幾個男生後來乖乖道歉了。
學校背後議論阮夢西的很多,明目張膽的卻沒幾個。
阮大強就這么個女兒,特別偏疼。
當時阮夢西表白,對方不答應很正常。
感情,還得講究個兩情相悅,阮大強嘴上叭叭著,肯定不會找他麻煩,可他傷害了自己女兒,又吃回頭草,這就……
不是送上門找抽嗎?
說起學校,唐菀就聊到滿月宴邀請了一些同學。
「我都很久沒見過他們了,完全認不出了。」想起學生時代的事,阮夢西心情還是不錯的,雖說經歷過霸凌不開心,終究是甜大於澀。
「邀請了,還不知道能不能來。」
「聽說我們高三的班長和隔壁的女班長結婚了,你說他倆怎么會走到一起?」
「真的?我不知道。」
「去年就結婚了,我聽別人說的。」
……
兩人聊著天,阮家父母就上來看了看孩子,自然要說起名字,阮夢西直接說,「叫江小歪。」
「誰取的?」阮大強雖然長得彪壯,阮夢西小時候可是他伺候的,抱孩子也是駕輕就熟,頗有些鐵漢柔情的味道,小家伙趴在懷里,也很老實。
「我啊。」阮夢西笑道。
「你這丫頭,別亂說……」阮媽媽挨著唐菀坐下,問了下一些坐月子的情況。
聊著說著,就提到了祁則衍,畢竟他和唐菀也認識。
「西西這領導是真不錯,小伙子長得帥氣,又機靈懂事,昨天還陪著我們出去逛了下京城,我們到京城這么久,西西這丫頭都沒這么招待我們。」
「弄得我們怪不好意思的。」
「他們那種家庭,肯定什么都不缺,我就想著,該送他點什么,菀菀啊,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阮媽媽拉著唐菀的手,向她征求意見。
唐菀干咳一聲,人家對你們好,那是有所圖的。
送什么?
把你女兒送過去最好了。
……
幾人正聊著天,阮夢西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喂,小張。」
俱樂部的電話。
今天本是周六休息,不過俱樂部這樣的場所,周末才是人流最多的,她是打算陪父母在江家吃了午飯再過去,一般早上人也不多。
「阮助理,不好了,俱樂部出事了。」
唐菀余光注視到阮夢西面色微沉,拿著手機就走出了卧室。
「什么情況?」
「我們本來想給四爺打電話的,他手機沒人接,估計這會兒時間太早,他還沒起。」
「到底出什么事了?」
「有人舉報我們俱樂部消防有問題,上面的人過來檢查,現在所有來消費的顧客,都被集中請到了休息室,也不知道檢查什么時候結束,我們的消防做得很好啊,我不知道是誰故意搞事情!」
江承嗣雖然放盪不羈,對賽車卻格外鍾情執著,消防問題,他一早就規劃注意好了,按理說不該出問題。
俱樂部還在試營業階段,業績一直不錯,因為那個神秘女車手的事,徹底出圈了,嫉妒得同行不在少數。
阮夢西以為是對家搞事情。
「現在有顧客可能坐不住了,有些甚至要求退款。」
「要求退錢的,就退給他,賠禮道歉,請他們諒解,還留在俱樂部的顧客,就好好招待,我馬上過去。」
「全款退?」工作人員不敢做這個主。
「對,回頭我會和四爺解釋的,出事我負責。」
阮夢西跟了祁則衍那么久,也遇到過一些危機公關情況,俱樂部出了事,她也沒法在江家久留,與眾人打了招呼,就直奔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