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汗從額頭滲出前，真小小盈盈向前一拜。

「原來是陸師兄，一路上，有勞師兄照顧了。」

她濃密的睫毛覆蓋著晦澀的目光，從上向下打量，令人心生憐愛。

「活潑好奇，是件好事……」站在踏火天獅頭頂，陸雲山將雙手負在身後，抬頭長嘆一聲。

「我獅心峰，已經許久，沒有出過你這樣的弟子。」

謝謝啊。

沒直接說我是根活潑的攪屎棍……

真小小謹慎地靠近小金毛一步，知道接下來就是「不過」。

「不過……」

陸雲山低下頭來，笑著眯起眼睛。

「不過頑皮也要有度。」

「喝過我的酒，你應該已經知道師兄的為人，所以……明天把海東歌從你宅院里丟出來，我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溫柔的嗓音，配合著溫柔的語調，陸雲山矗立風中的身影，卻令人毛骨悚然。

有的時候。

溫柔比凶殘更可怕。

並不需要等待真小小的回答，說完這一句後，陸雲山便拍打著自己踏火天獅的頭頂，笑著低吟一聲。

「岩紅，這里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我相信真師妹聽懂了，走吧，去找寒星玩去。」

踏火天獅一聽「寒星」二字，立即從喉嚨深處發出興奮的呼嚕聲，甩起長尾，一顛一跳地走向夜色。

直到二者身影消失於黑暗里，真小小才扭著僵硬的脖頸，將視線收回。

身旁發出一聲巨響。

轟！

小金毛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打濕，顯然比真小小承受了更大的心理壓力。

夜風靜靜吹拂，帶走人身上最後的熱力。

「陸雲山……海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