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獻自率鳳凰衛增援湄沱湖都督府以來，與黑水靺鞨大小九戰，殲敵六千余。於黑水畔大敗黑水靺鞨四部殘軍，陣斬鐵利、越喜二部猛安，黑水部猛安阿石木敗逃黑水以北。

居於烏蘇里江與黑水兩岸的越喜、黑水二部靺鞨人盡皆奔亡於山林，二部所居之地皆入唐境……

「哈哈哈，沒想到程大郞還有兩下子嗎，不到十日便將黑水靺鞨四部聯軍打的慘敗，還盡占兩部所居之地。」

「以前與程大郞論帶兵之法，譏其以穩扎穩打為作戰首策過於保守，易失去戰機。今日看來，程大郞這套穩打法倒也有可取之道。」

「步步為營、行軍慢條斯禮，也就程大郞這小子耐得住性子。」

……

聽完捷報後，殿中一班武將哈哈笑著爭相議論起來，誇贊程伯獻年歲不大，卻用兵巧妙、穩重，頗有沙場老將風范，打仗的風格與其祖父實在大相徑庭。

看著手中程伯獻寫於捷報上的戰事經過，由其是注意到末尾，越喜、黑水二部所居之地以盡被鳳凰衛占據。

李煜開懷大笑，一掃王虎損兵折將帶來的陰霾。

廣袤的東北地域精華之地在於三大平原，自己將據有其二，何愁大事不成？

對於生活在東北山林的漁獵民族來說，三江平原為其發展之基，松嫩平原則為其壯大之基，遼河平原則為其強盛之基。

全美的詮釋了後世歷史上生活在三江平原默默無聞的黑水靺鞨遷移到松嫩平原後成為女真，人口增加並掌握冶鐵技術後強盛起來。隨即大敗遼國奪取遼東，進而滅遼滅北宋稱雄天下的發展軌跡。

諾奪取整個三江平原，就等於挖掉了黑水靺鞨發展的根基。

李煜摸著下巴，雙目出神的盯著案上的報捷奏書，腦海里卻不斷的推論歷史上不可一世的女真還會不會再出現這個問題。

黑水靺鞨發展成後世的女真離現在還有近三百年，離完顏阿骨打起兵反遼足有四百多年。如此漫長的時間里，足夠一個幾百人的小部落在東北這塊相對安定的白山黑水間發展壯大。

四百多年的時間偶然性、突發性變數實在太大，諾想就此杜絕女真人的崛起有點異想天開。即使沒了女真，說不定歷史的蝴蝶效應就會催生出另外一個漁獵民族出來。

李煜淡淡的笑了笑，想的太遠了，意圖干涉幾百年的歷史發展總覺的不切實際，不如腳踏實地先挖了黑水靺鞨的根在說。

「欲制黑水靺鞨諸部，都護府就必須轄控越喜、黑水二部所居的黑水、烏蘇里江流域。故吾決議在黑水與烏蘇里江交匯處，原黑水部村寨原址上築勃利城，設黑水都督府於此，由鳳凰衛郞將程伯獻為都督，率軍鎮守，征伐不臣的黑水靺鞨部落。為了有效控制當地，遷移團結兵中的鎮虜軍及其家眷遷往開墾定居……」

心中以有打算的李煜將對黑水地帶的處治措施宣布出來，令談論程伯獻戰績的文武諸臣紛紛側目。

在安東文武諸臣中早有小道消息流傳，王虎之所以貿然發動對越喜部的進攻，就是知曉燕王殿下意欲攻取黑水靺鞨所居之地。王虎便想借此達成殿下心願邀功。

如今看來，消息所傳不假。

高崇禮對程伯獻的調任感到惋惜，不由咕隆了幾句：「程大郞打了勝仗卻被從相對繁華的屋城州都督府調任偏僻荒涼、冬季更為漫長寒冷的黑水都督府任都督，這應該算是被殿下貶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