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群情涌動(2 / 2)

此時在平壤的春香樓各個包間內,一眾安東文武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討論太子暴卒後空出的儲君之位將引發的一系列朝中變故。

至於雍王與燕王誰將會被二聖立為太子,這些人明顯傾向於他們效忠的燕王。

張世喝了幾碗霸王醉後紅著臉大著嗓子嚷道:「二聖定會立我們燕王殿下為太子。論才,咱燕王殿下不輸於雍王,能寫詩會作賦,在兩京那也是響當當的存在。多少小娘子捧著咱家殿下的詩文朝思暮想,恨不得飛奔入燕王府自諫枕席。讓某可真是羨煞的緊啊!論指揮千軍萬馬行軍作戰,一直居於朝中的雍王跟咱殿下比,拍馬都趕不上。安東這廣大的地域,不正是殿下當初帶著咱們三千兵將一無返顧勇闖叛亂四起的安東,大小數十戰剿滅那群高句麗人打下來的嗎?然後北征黑水靺鞨南平不臣的新羅。再論治理地方,咱殿下自任安東都護以南,戰亂平息,剿滅匪寇,政治清明體恤百姓鼓勵農耕商貿,才有了今日日漸富足的安東。還有麾下雄兵十數萬眾,戰將數十員。你們說,二聖不立咱家殿下為太子,那說的過去嗎?」

張世一番話頗得在坐的武將們認同,武將常於戰陣撕殺,對政治上的事情想的過於簡單直接,在他們看來燕王有才有德,還有領軍作戰治理地方的經驗。以當今二聖的賢明,於江山社稷穩固著想不可能不立燕王為太子。

可歷來政治上的事情絕非於國有利,當權者就會出於國家前途著想而選擇有利的策略去做。更多的是當權者出於自身的利益考量來作選擇,對於他們死後是洪水滔天還是萬世太平,實際上他們想不了那么多,也不願去想。一句子孫自有子孫福,就蓋過了他們自私自利遺禍子孫的嘴臉。

幾百年前的五胡亂華,不就是西晉的那群肉食者為一己之私,一手釀成的嗎?當時,他們會看不到五胡大舉遷入內地聚居,將會給華夏存亡帶來惡果嗎?江充的《徙戎論》呈上去,文中言真意切,詳實呈述徙戎的緊迫性,可結果呢?在朝堂中毫無波瀾。然後就是五胡亂華,各族在中原大地你方唱罷我方登場,殺得千里無人煙,遍地白骨,掠華人充作軍糧於史中記載比比皆是。

五胡亂華時,華人還能在那些不堪為胡虜所奴役的世家門閥帶領下南避江淮、巴蜀、荊楚等南方地區,構成一道防線阻止北方胡騎南下。期間無數能人志士掀起北伐,雖不能盡復北方故土,卻也做到了光復中原,痛擊北胡,比起宋明之軟弱無能、愚蠢白痴的行為,無疑讓人敬佩。

幾百年後的宋明兩朝,面對再起的胡騎、虜騎時,再向南望,卻以是退無可退。無世家門閥撐起民族危亡之時的爛局,亦無驚世名將挽社稷於即倒,帶著華夏文明墮入無邊的黑暗。哪怕幾百年後於黑暗中撥開一縷曙光,仍被幾百年黑暗籠罩下培植出的奴性群體毫不猶豫的將它遮擋住。

任燕王府史,裴行儉之子裴延休卻不認為:「就綜合能力來看,燕王殿下卻實比長期待在兩京,僅僅最近兩三年協助以故太子監國的雍王更為優秀。可儲君人選,歷朝歷代可不只看候選者賢明、能力與否,還得長幼有序。雍王是燕王的兄長,拋開才能來說,任儲君有先天優勢。不論二聖還是朝中諸公,出於維護宗法天下,綱常倫紀,嫡長子繼承制來考慮,燕王雖賢,也是次要人選。」

以張世為首的武將們不樂意了,諾不是避嫌,張世都要將先皇當年的玄武門兵變拿來說道說道,還有當今陛下能登上皇位也來說道說道。唐高祖開國之後,大唐繼任兩帝,都不是嫡長子,憑什么到了咱燕王殿下這,就得按嫡長子繼承制來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