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相識不久,但頗對脾性,現在已經算是不錯朋友。
呂玉文露出些微苦笑,「義父待玉文如親子,養育我至今。玉文豈能至義父親人於不顧?」
說罷,他抬頭又看弘翰末,吼道:「好!我答應你!」
然後他便翻身下馬,扔掉手中長槍,毅然向著襄陽府城門走去。
「呂將軍!」
「呂將軍!」
軍中無數將士呼喊。
呂玉文只是不為所動。
他回首,對著將士們露出頗為難以言喻的笑容。
吱呀聲響。
在弘翰末的令下,城頭吊橋被緩緩放下。
呂玉文只身上吊橋,穿甬道,進城。
剛進城,他便就被城內的守軍捆縛起來,然後押到了城頭上,弘翰末的近前。
呂老夫人垂淚道:「玉文,你這又是何苦呀……」
其余呂家眾人眼中也都是有著復雜之色,或是歉疚,或是感激。
其實,呂玉文完全可以不顧他們生死的。在國之大義面前,也沒有人會說呂玉文的閑話。
但呂玉文還是甘願進城來了。
「奶奶。」
他只喊了聲呂老夫人,便不再說話。轉頭看向弘翰末。
弘翰末也看著他,道:「大侄子果真是條漢子!本官佩服!」
呂玉文懶得跟他多言,冷聲道:「快些放我義父及軍中諸位將軍的家眷出城。」
「好,好。」
弘翰末輕輕笑著,擺擺手,「放人。」
有呂玉文在城頭,他還真不擔心宋軍以及那些呂文煥舊部會攻城。呂玉文作為呂文煥義子,在軍中地位還是頗高的。
襄陽府守軍解開了呂老夫人等人身上的繩索。
「玉文……」
呂老夫人又喊了聲。
呂玉文露出些許笑容,道:「奶奶,快些下城去吧!隨著大軍去江陵府,玉文隨後便來找你們。」
呂文煥的妻子摻著呂老夫人,「母親,咱們下城吧……」
她恨恨掃過弘翰末,算是警告。
只弘翰末自是不以為意。
呂家眾人下城頭,屢屢回首回往呂玉文。
呂玉文臉上始終帶著笑。
到城下,還有軍中許多將領們的家眷。本是彷徨無措,見得呂家眾人下來,總算輕輕松口氣。
那些押著他們的士卒也放開了他們。
眾人走進甬道,向著城門外而去。
城外關奇略抬首看著城頭,臉上有著些許怒容。
軍中有將領拍馬上前。
直到眾多家眷都被迎到軍中,關奇略才冷聲喝道:「放耶律鑄進城!」
他真做不到不管呂玉文的死活。
雖然從地位上來說,呂玉文較之耶律鑄要相差甚遠。但是,呂玉文終究是投宋的將軍,大宋有功之臣。
大宋不會拋棄這樣的將領。
將士們放開耶律鑄。
耶律鑄整整衣衫,蹣跚向著城內而去。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進城,他也仍保持著他左丞相的威嚴風度。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甬道內以後,吊橋便在吱呀聲中再度被緩緩吊起。
城頭弘翰末沒有再說話。
關奇略雙眼緊緊盯著他,道:「弘翰末,若是呂將軍有個什么閃失,我大宋必揮軍將你挫骨揚灰!」
說罷回首對著軍中大喝:「撤軍!」
很快,大軍緩緩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