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里知道破敵大炮的也就只有鍾健。蘇劉義就是顧及這個,是以才藝那物件代替,他知道皇上肯定能揣摩到他要說的是什么。
趙洞庭聞言輕輕點頭,「倒也的確如此。既然這樣,那就免了吧。」
蘇劉義又道:「那倭路守備軍那邊……」
趙洞庭微微皺起眉頭。要不是蘇劉義提起這茬,他倒還真是忘了。
現在鄭益杭和莫里可還率著倭路守備軍以及流求軍在倭路長門町,而且這已經是個把月前傳到長沙的消息,這會兒兩人是不是已經率軍出征高麗都說不定。高麗怎么說也是元朝屬國,也不知道,真金會不會將這視為挑釁。如果因為這樣,老太監再殺到宮里來,到時候就真是魚死網破的局面。
他可不願意在沒有准備的情況下,再度面對老太監。
「派人傳旨下去吧!」
稍作思量後,趙洞庭對蘇劉義道:「以朕的名義傳旨倭路守備軍鄭總都統,讓他停止對高麗用兵,但在倭路練兵不可懈怠。」
「那流求軍呢?」
蘇劉義見趙洞庭沒說這個,有些納悶道。
趙洞庭道:「這個朕會親自寫信給阿星皇國主的。朕並非是流求國主,怎么越俎代庖指揮他的軍隊?」
「是。」
蘇劉義答應,不再說什么。
趙洞庭眼神掃過兵部眾人,又道:「雖暫且休戰,但諸位不得懈怠。征兵、運糧,都不要出現什么紕漏才好。借著這段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將守備軍中的優秀將士調撥到前線大軍中去,再將守備軍中空缺填補完善是必要的事情。只有做好充足的准備,咱們大宋才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各種突然的變化。」
「臣等領旨!」
以鍾健為首,兵部眾頭腦級別大臣都是拱手領命。
趙洞庭擺擺手,「那諸位愛卿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眾人徐徐退出御書房去。
趙洞庭看著他們離開,輕輕嘆息了聲,又坐回到床榻上。
劉公公在旁邊磨墨,微笑著道:「除去明鏡台大會那幾日,皇上可是有些時日沒有這般操勞過了。」
趙洞庭失笑道:「沒辦法啊……劉公公,不瞞你,這元朝老太監的確讓朕有點寢食難安的味道。他就像是躲在暗處的毒蛇,隨時都可能暴起傷人,若是朝中哪位娘娘或是和朕親近的人被他……朕想都不敢想。而朕現在卻又沒辦法對付他,只能祈禱他不出來傷人,這實在是憋屈得很吶!主動權完全被別人掌握在手里,朕已經很長時間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了。」
「唉……」
劉公公聞言嘆息,「誰讓皇上您被他捏住命脈了呢!您的命脈,就是宮中諸位娘娘還有皇子、公主們呀……」
趙洞庭搖搖頭,不再言語。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命脈在哪里。因為在他心里,家人是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
若是沒有樂嬋她們的話,以他真武境的修為,或許都能躲到軍中去,親自指揮大軍滅掉元朝再說。
但做人連命脈都沒有,豈不無趣?豈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