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 退隱之心(2 / 2)

有的如陳文龍這般崇拜,有的,復雜萬分。

他們這些人里邊,成分駁雜。有些是一直跟著朝廷的,還有些則是半路提拔的。還有,是元朝投誠的。

他們聽陳文龍這番話,當然心里的感受各自不同。

誰都聽得出來,陳文龍這是對趙洞庭推崇至極。不僅僅覺得自己不如,連將文天祥、陸秀夫等人全部加上,也遠遠不如。

「是啊……」

文天祥道:「當初你們在硇洲島,我在江西,雖然在率眾抗元,但心中實際上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直到硇洲見到皇上,看到皇上截然不同於以前的模樣,再有他研制出來的轟天雷,我就知道咱們大宋有希望了。如今,只待接受元朝投降,咱們這些人,便總算是可以徹底安心了。」

他說這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抬頭瞧了瞧天空。

陳文龍面色微變,拽著文天祥就向旁邊走去,「賢弟你剛剛這話是何意思?莫非你……」

他和文天祥同朝為臣數十年,又非政敵。如此稱呼更顯親近。此刻陳文龍臉色也滿是緊張之色。

那些文官武將們沒敢跟著。

文天祥呵呵笑著,「老兄不必緊張,文某並沒有什么病痛在身。」

他知道陳文龍是會錯意,連忙讓陳文龍寬心。接著又說:「只是說,咱們這些人可以放心交權了……」

說這話的聲音很低。

陳文龍臉色剛剛松下去,聽著這話又微變,「愚兄明年便滿六十,自當交權。可賢弟你……怎么會有此想法?」

作為當朝的副國務令,他難免要聯想到很多東西。這刻,腦袋里各種思緒紛雜。

他又想到趙洞庭讓他作為此行納降的主使,而並非是地位、威望都要高於他的文天祥。

難道是皇上就已經對文天祥有所猜忌了?

這尚且才剛剛過河,就要拆橋?大宋又要上演狡兔死、走狗烹這樣的從前又過無數慘痛教訓的事?

好在文天祥接下來的話讓得陳文龍重重放下心去。

文天祥說:「不瞞老兄你,這些年文某雖無重病,但卻也留下不少隱疾。之前尚且為大宋之興盛時刻牽掛,便不覺疲憊,而如今大勢將定,這人一下子突然輕松下來,就覺得精力實在不如從前了。雖小老兄你幾歲,但著實心力俱疲,與其繼續擔任著這軍機令的職務,倒還不如讓他們那些有精力的年輕人上來坐這個位置。皇上跟我說要遷都中都,依我看吶,皇上還有更大的雄心壯志。而皇上每每如此,必是以新政為基,我自覺跟不上皇上的思維了,還是早些回家養老的好。最多,也就在軍機內閣掛個職,替皇上出謀劃策,如此便是最好。」

「不是怕功高蓋主?」

陳文龍輕輕點頭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文天祥輕笑:「這大宋,遍數朝中文武官員,有功者無數,但誰敢說功高蓋主這四個字?」

陳文龍愣了愣,隨即點頭笑道:「還真是,沒有皇上,咱們不過是些烏合之眾。」

緊接著笑容便是有些揶揄起來,「老弟你今天突然和愚兄我說及這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