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生意對生意，他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若是單純借錢，還欠著人情，但這給利息的，就是生意了。

以往，這何掌櫃也是痛快得很，說他紫荊山庄家大業大，不管齊蘇開口多少，都是如數奉上。

然而這回，何掌櫃卻是露出些許歉然之色，道：「齊老弟，這回老哥怕是無能無力了。」

他嘆息兩聲，拍拍賬本，「最近怕是觸了什么眉頭，帳都收不回來，難以運轉，實在是沒錢借給老弟你咯！」

「不會吧？」

齊蘇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何老哥您這可是咱常德府首屈一指的私人銀號，就我這點數目，還能難得住你不成？」

私人銀號雖然遠遠不如官家銀號，但個個都是盆滿缽滿，這點，齊蘇是知曉的。只因這生意半白半黑，所以他們紫荊山庄才沒有涉足。

畢竟，紫荊山庄是掛著武鼎宗門的牌子的，得注意影響。

何掌櫃搖搖頭，「真是無能為力啊，要不……你先上別家去問問？我這邊，緩兩天看看能不能給你弄些來？」

這話算是客氣的，起碼沒有再直接拒絕，而是說緩兩天再看情況。

但在生意場上混的齊蘇卻也知道這僅僅是客氣話，緩兩天這種話，是信不得的。

他只以為何掌櫃是對之前的利息不滿，咬咬牙，「要不……利息再加點？」

他也是沒有辦法，的確數目不算小，若是在姓何的這里借不到，那到別家就得加大數目。這事，也不知道別的銀號會不會同意。

然而，何掌櫃卻仍然擺擺手，滿臉誠懇道：「不是利息的事，是真的周轉不開了。齊老弟，您見諒吧！」

說著，對屋外伸了伸手。

這是要送客了。

「這……」

齊蘇也不知道該再說什么才好，皺著眉頭拱了拱手，只能往屋外走去。

他往下一家私人銀號走，在路上，始終出神。他總覺得，這事有點兒不對勁。

何掌櫃的銀號，能突然間就缺錢了？

不一會兒，便到了下一家銀號。

齊蘇真正意識到事情很是不對勁起來。因為，這家銀號的掌櫃也已同樣的理由拒絕了繼續借錢給他。

緊接著，三家、四家、五家！

齊蘇之前借錢的那些銀號，竟然全部都拒絕了再借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