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定制瓷罐(1 / 2)

他們心里都是大覺快意,但也不敢拍手叫好。這知州少爺別的本事沒有,整治起人來可不含糊。

人群最後頭,有雙明媚的大眼睛悄然打量著趙洞庭。

岳鵬和李元秀輕輕松松收拾完這些公子哥,依著趙洞庭的話,刮去他們的腰帶和外衣,將他們都綁在馬腿上,而後又將馬都串起來綁在街旁客棧的柱子上。當下這副場面,那是相當的震撼。

俊哥兒本來還在連勝怒罵,挨了岳鵬好頓拳頭,被打得鼻青臉腫,也是老實下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雖紈絝,但人不笨,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趙洞庭悠哉悠哉到街旁的陰涼處坐著,邊嚼冰糖葫蘆,邊等著那兩個小廝帶人過來。

周圍的人也都舍不得走。

不多時,只聽得馬蹄滾滾如雷,呼嘯而來。

數百騎披盔戴甲的騎兵疾馳而至,驚得圍觀的人連忙往街邊退去。

為首之人穿著紫紅色官服,頭戴官帽,兩根插雲翅搖搖晃晃。國字臉,大濃眉,威嚴不俗。

知州少爺瞧見他,瞬間露出喜色來,「爹!」

那些個公子哥們也都是恭敬萬分的連喊知州大人。

這人正是雷州府知州革離君。

其實革離君也不過是個正五品的官位,但此時朝廷淪陷,他占著雷州府之地,地位自然就不同凡響了。

見著自己親兒子被人剝掉外衣捆在馬腿上,還鼻青臉腫的,革離君的臉色猛地變得陰沉下來,眼神在周圍眾人的身上掃過,陰沉沉道:「傷本官兒子的人去了哪里?」

他還只當傷自己兒子的人肯定已經跑了。

兩個小廝忙指向坐在台階上的趙洞庭,「老爺,他就在那呢!」

革離君定睛向趙洞庭看去。

趙洞庭悠哉悠哉站起來,道:「革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革離君已經聽兩個小廝說及趙洞庭的身份,此時微微凝眉,道:「你是陸大人何許人也?」

趙洞庭稍微偏頭看向旁邊李元秀。

李元秀會意,走上前道:「革離君,見到皇上,還不行禮?」

革離君是從臨安調來雷州的,以前是京官。李元秀在朝中數十年,他也有幸見過。

此時,他微微眯眼打量著李元秀,然後忽地想起來,震驚道:「你是李公公?」

李元秀在外人面前還是很有威嚴的,捏著嗓子道:「虧你還記得本公公,還不下馬參拜聖上?」

不等革離君下馬,周圍的人已經是嘩啦啦跪下大片,山呼萬歲。

眼前是黑壓壓的人頭。

俊哥兒和那些公子哥瞬間傻了眼。

之前他敢撂大話,說皇帝也得仰仗他爹的鼻息,那是因為皇帝不在眼前。現在得知趙洞庭就是皇帝,他心里當然也害怕,再怎么說,他們也是受著君王為大的教育長大的。

革離君臉色幾個變幻,翻身下馬跪倒在地,「臣革離君叩見聖上!」

趙洞庭也不讓他起來,說道:「革大人可真是教子有方啊……」

說完他徑直扭頭,就往不遠處的瓷器作坊門面走去。

李元秀和岳鵬當然也不會再搭理革離君,同樣跟著轉身就走。

革離君狠狠瞪了眼自己的不爭氣兒子,跪在地上看著趙洞庭的背影,眼神陰沉不定。

走出十來步,趙洞庭忽又回頭,沉聲道:「革大人若不再好好管教你這兒子,那朕也只能代為管教了。」

革離君連忙收斂神情,重重叩頭,「聖上恕罪。」

趙洞庭不再說話,轉頭又走。

人群末尾那雙明媚的大眼睛,這時候也悄然離去。

等到趙洞庭的身影消失在瓷器作坊里,革離君才站起身來,讓手下騎兵將自家兒子還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解開,便上馬帶著軍隊離去。

他旁邊還有個軍師樣的人,問革離君道:「大人,咱們不進去跟著皇上?侍奉左右?」

革離君冷哼道:「有什么好跟的,難道再去看那個小孩子的臉色!」

軍師道:「可這樣,皇上不得責怪大人您無禮?」

革離君冷笑,「責怪又如何?他未必還能將本官怎么樣不成?」

軍師眼神一凜,知道自家大人的心思了,微微沉吟,又道:「那咱們為何不將他帶到府中,日後……挾天子以令諸侯,豈不美哉?」

革離君用看傻逼似的眼神看著他,「你真是個榆木腦袋!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強行帶走皇上,以後外面會如何議論你家大人?」

軍師訕訕笑著,「還是大人考慮得周到。」

革離君頗為得意地點點頭,回頭瞧瞧在後面垂頭喪氣的兒子,囑咐道:「俊兒,你這幾日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再莫要出來惹事。」說到這話語稍重些,「更不要試圖去找皇上的麻煩。」

他還是知道自己兒子的秉性的,從沒吃過虧的他紅了眼,怕是真敢將皇上拉下馬。

革俊心里還真有這個想法,但他天不怕地不怕,卻怕死了這個父親,當下只能老老實實點頭。

而那邊,趙洞庭、李元秀、岳鵬三個人走到瓷器作坊門面里。

岳鵬剛進門就輕聲對趙洞庭說道:「皇上,這個革大人看起來似乎並不像陸大人所說那樣是個忠義之人啊,他剛剛看皇上您的眼神,末將好似在其中察覺到幾分凶意。」

趙洞庭輕聲笑著,「什么忠義,他沒有自立為王或是投降元軍已經算是不錯了。」

從革離君剛剛的種種細節舉動中,趙洞庭自然也能看出來不少東西。畢竟他上輩子管理著上百號人的大公司,又經歷過無數的應酬,要是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那他這雙眼睛也是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