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逸走到英氣女子面前,低聲道:「何小姐,能否進屋說話?」
何小姐微微蹙眉,但還是點點頭,往屋里走去。她和希逸的關系算不上親密,但也還算不錯。
剛走到屋里,希逸臉上的笑容消失,拱手便道:「希逸有一事請求小姐,還請小姐答應。」
何小姐見他表情凝重,問道:「什么事你如此慎重?」
希逸知曉康定鏢局的東家何大海和這小姐何青衣都是愛國之人,將白貓遞到何小姐懷里,說道:「知州大人意圖謀逆,我家老爺讓我送信去碙州島皇上那,可我被知州府的士卒看得緊,只能請求小姐幫忙了。」
說著他重重作揖下去。
何青衣聽得他這番話,也不禁是大驚,「知州大人真要謀反?」
這些天來她在坊間也聽得不少類似傳聞。
希逸點頭,「這是我家老爺親口跟我說的。」
何青衣見過柳弘屺,知曉他性子,不再懷疑此事真假,面色凝重道:「信在哪?」
希逸指著白貓,道:「信在白貓嘴里,幸得我有所防備,沒有將信放在身上,要不然就讓那些軍士搜出來了,我老爺全家都得掉腦袋。」
說著,他又作揖下去,「何小姐,我不知道我此番來你這會不會引起知州府的人懷疑,所以勞煩你去碙州島時將這白貓也帶過去,它懶得很,尋常不會張嘴,縱是你們被知州府的人攔住,也不至於牽連到你們。」
何青衣將白貓抱在懷中,輕聲道:「放心,明天鏢局正好有趟去碙州島的鏢,我親自給你去送信。」
希逸感激道:「多謝何小姐了。」
說罷他也不敢再在康定鏢局多留,匆匆又走出鏢局去。
門外士卒見他這么快便出來,順口問道:「白貓送到你那意中人手里了?」
希逸嘿嘿賠笑著,「送到了,送到了,何小姐高興著呢!真是多謝軍爺了。」
士卒嗤笑一聲,不再說話。
兩人回到柳家,希逸又向幾位士卒道過謝,便進了家門。
柳弘屺聽到門外響動,走出房門,見到是希逸,問道:「你怎么這就回來了?」
希逸走過去,悄聲將門外有士卒看守,還有自己拜托何小姐送信的事情說給了柳弘屺聽。
柳弘屺聽完,輕輕嘆道:「只求莫要連累到何小姐他們一家才好……」
其實他們倒是多慮了,守在門口的那幾個士卒壓根就沒有將希逸送白貓的事給報上去。
翌日上午,趙洞庭正在兵器作坊里忙活。
他發現宋朝的兵刃都十分沉重,但質量又不咋地,尋思著改良軍隊的兵刃。
忽地有禁衛來報,「皇上,行宮外有個青衣女子求見!」
趙洞庭疑惑道:「青衣女子?長什么樣?」
禁衛答道:「高高的,就是臉色有些冷。」
趙洞庭還以為是樂嬋,兀自驚喜,忙道:「快些帶朕過去。」
說著他扔下手里的槍頭,帶著李元秀就跟著這禁衛往行宮外小跑過去。
而行宮外候著的,當然不是樂嬋,而是抱著白貓過來的何青衣。
禁衛帶著趙洞庭走到門口,指著何青衣道:「皇上,就是這位女子要見你。」
趙洞庭雖然見到不是樂嬋,但也沒有將何青衣趕走,而是讓禁衛將她領過來,問道:「禁衛說你要見朕?」
何青衣跪倒在地行了大禮,說道:「民女是替雷州飛天軍都統柳弘屺將軍來送信的。」
送信?
雷州飛天軍都統?
趙洞庭面色微微凝重起來,道:「送什么信?」
他的嗅覺向來異常敏銳,知曉平白無故不會有人送信來,這其中定有蹊蹺。
何青衣將手中白貓遞向趙洞庭,道:「信在貓的嘴里。」
李元秀在旁邊搶先接過貓,將貓嘴掰開,拿出里面的信,對趙洞庭道:「皇上,真的有封信。」
趙洞庭攤開信紙,信紙上面的字跡因為黏糊糊的口水浸潤而變得有些模糊,但尚能看得清楚。
可他有些古字還認不全,便將信遞給李元秀,道:「有些字朕瞧不真切,公公你念給朕聽。」
李元秀又接過信,按著信上面的字念起來。念到末尾處,他不禁也是怒容滿面。
趙洞庭倒是不覺意外,讓李元秀將白貓遞還給何青衣,道:「勞煩你了,等此事了結,朕再行封賞。」
何青衣謝過之後,怕有耳目,不敢多留,便往山下走去。
趙洞庭微微眯眼遠眺著大海,心中的殺意逐漸濃郁。
他雖然想過革離君可能會謀反,但也沒想到革離君會這樣積極。四五天時間,再想造雷已然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