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整個下午都在攻城,赫然有必破綉江鎮的決心。
文天祥、岳鵬、張珏他們也始終不見回來。
只是軍中也同樣沒有斥候來傳信,這讓趙洞庭稍稍放心。城外防守應該並未遇到什么險境。
岳玥幽幽醒轉過來,睜開眼,先是有些茫然,隨即向旁邊看去,便看到趴在床沿邊上正在酣睡的樂嬋。
她並未見過樂嬋,無疑有些疑惑,輕聲喊道:「姑娘,姑娘。」
樂嬋在她連喊幾聲之後才醒來,見岳玥已經睜開眼睛,有些欣喜,「岳殿主你醒了。」
岳玥聽她稱呼自己為「岳殿主」,微微怔住,不禁問道:「姑娘你是?」
樂嬋道:「我是百草谷聖女樂嬋。你受傷時我剛好趕到這里,便在此為你醫治。」
說著,她看向岳玥背上的銀針。
這個時候,銀針已經不再顫動。
樂嬋又道:「岳殿主你先別動,待我先將銀針取下來。」
「多謝了。」
岳玥輕輕點頭。這個年代針灸是很常見的醫療手段。樂嬋用銀針給她療傷,她也並不感到意外。
說起來,她倒是更為驚訝樂嬋的醫術。
雖然之前在昏迷中,但她仍舊能夠感覺到自己胸前的刺痛感。現在,那種刺痛感已經沒了。
看樂嬋和她年歲只是相仿,甚至還要小些,能有這樣的醫術,顯然非凡。
待將岳玥背上的銀針盡數取下,樂嬋又用被子替她蓋好,然後道:「岳殿主,這針灸之術還只是排解你體內那股亂竄的內氣。你的傷勢還需要用葯物治療,這半個月,你都只能呆在房間里調理了。」
「半個月?」
岳玥兩道秀眉緊緊蹙到一起。
她可是知道現在趙洞庭正在命令各師部趕來綉江鎮。他們還能在這里呆半個月么?
不過她不知道樂嬋身份,這些話,便也沒對樂嬋說。
樂嬋走向屋外。
趙洞庭聽得木門的吱呀聲,眼神微凝,「樂嬋,怎么樣了?」
樂嬋臉上還是有些疲憊之色,道:「內氣已經排解出體外了,不過要痊愈,怕是還得需要數十天的時間。這半個月,岳殿主都是盡量不要下床走動的好。」
趙洞庭聽到這話,也是皺眉。
然後他總算是注意到樂嬋臉上的疲憊,有些歉疚道:「辛苦你了,從百草谷來這里,吃了不少苦吧?」
樂嬋只是微微搖頭。
趙洞庭忽地又驚喜起來,「岳玥傷勢還沒好,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留在這里了?」
樂嬋愣住,瞧向樂無償,嬌羞萬分。
樂無償只是當作沒有看見。
趙洞庭傻笑,等過半晌,才響起吩咐士卒快些去准備飯菜。
三人本來打算去大殿內用宴,但樂無償卻是死活不願。擺明要給自家女兒和趙洞庭獨處的機會。
樂嬋嬌羞,趙洞庭樂得如此。
兩人在殿內面對面吃飯,偶爾抬頭對視,眼神中都是有著濃濃情意。
他們的愛情或許算不得轟轟烈烈,但是,卻在相思間生根發芽,越扎越深。
趙洞庭這兩天來因為被元軍圍困的煩惱,也在樂嬋柔和的眼神中,逐漸消去。
飯後,他不由分說牽著樂嬋的手走出大殿。樂無償倚在門外大柱旁。
見到兩人又牽著手,他眼神中亦是有些感慨之色。此時樂嬋、趙洞庭兩人你儂我儂的模樣,讓他想起自己和妻子初戀時的景象。
趙洞庭臉皮厚,當著樂無償的面也不願意松開樂嬋的手,道:「前輩,還得麻煩你派些高手出去探查那黃粱策和明珠公主的動向。他們兩次欺到朕面前,讓得岳玥重傷,這口氣,朕忍不下。」
樂無償領命而去。
趙洞庭帶著樂嬋爬上大殿屋頂,很是強硬地將樂嬋摟在懷里。
兩人看著晚霞,這刻,好似連鎮外的槍炮聲,也不能打斷這對重逢戀人的寧靜。
趙洞庭的眼神逐漸堅定。
樂嬋的到來,無疑又給他的內心注入無窮的力量。
元軍,他必敗之!
此時不為朝廷,不為黎民,僅為以後能夠有機會和懷中的美人如此寧靜的長相廝守。